祸患起萧蔷(1)
“难得见曹公子来一趟百乐门,今个怎么有空到这儿来?”男人的嗓门大,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去。
自己的“同伙”该出场了。
禾轻洲一边唱歌一边专注的观察着局势走向,借着水晶灯之间的缝隙,还能看见刚刚上台的那人。
他此刻正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好像眼前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将成为一位合格的旁观者——置若罔闻。
曹江易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卯足气势质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就是有一笔买卖想和你谈谈。”
闻言,曹江易放松警惕,不屑的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道:“什么买卖?”
“你说什么买卖?!”少年迅速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往曹江易心口刺去。“要你命的买卖——!”
曹江易几乎是毫无防备。
眼睁睁见着刀光逼近,却丝毫来不及躲闪,霎时间,独属死亡的恐惧感席卷全身。
“当心!”
一声喊叫中,话筒精准无误的砸在了少年的持刀的那只手上。
“啊!”少年吃痛的低嚎了一声,随即重重倒在了地上。
曹江易还没缓过神,整个人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
“诶呦,曹公子小心摔着。”方士存扶了曹江易一把。
在场的围观群众出奇一致的退到两米开外,只敢悄声议论。
好不容易缓过来,曹江易推开方士存的手,掏出手木仓指着地上的少年:“说!谁派你来的!”
少年仰天长笑:“你该死,你该死!”说完他又拼命去够匕首。
枪声震耳,那些混在人群里唏嘘小伙子得罪错人的人们,顿时鸦雀无声。
禾轻洲眼睁睁看他倒在血泊中,倒在百乐门光滑的瓷砖上,倒在她面前……少年视死如归。
“疯子!”曹江易恼羞成怒,狠狠给尸体来了几脚。“给我把尸体给我拖出去!”
章自立不敢不顺从曹江易,忙喊了两个人把尸体拖了出去。
地上的话筒被少年的尸体带了一截,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曹江易注意到了,又喘了两口气问:“刚刚是谁扔的话筒?”
禾轻洲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朝曹江易走去。
“是我扔的。”她坦然面对曹江易,眼中不存在献媚之意。
“你……”曹江易犹犹豫豫要问些什么。
“你的手受伤了。”梁奉生不知什么时候捡起了地上的话筒,低头看着与支架衔接处的一抹铁锈红。
“嘶——”这不说还好,这一提,禾轻洲的五指下意识蜷缩,关节弯曲扯开了伤口,渗出鲜血。
“我没事。”禾轻洲强忍疼痛,借机把话题往曹江易身上扯。“曹先生没有受伤吧?”她关切的看向曹江易。
曹江易短暂一愣:“没有。”
“伤口碰到生锈的地方容易感染,回家还是处理一下吧。”梁奉生把话筒递到禾轻洲面前。
“梁奉生。”曹江易嘴角不悦的抽了抽,“你对她挺关心的啊。”
怕这两人再起冲突,浦庆抢先一步说到:“明早有个会要开,处长早些回去吧。”
梁奉生配合打了个哈欠:“你这一说,还真是有点困了。”
曹江易眼神怨怼,阴着脸往外走去。
“走,我们也回去。”梁奉生眼尾暼了一眼低着头不言不语的禾轻洲,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了门外,梁奉生拉住急着上车的浦庆:“你能不能帮我查查那个歌女的住址,明早送过来。”
浦庆疑惑: “哪个?”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 “你不会看上她了吧。”浦庆有点惊讶,这梁奉生才来第一天……然后转而一想,点点头说:“这个年纪,是该谈恋爱了。”
听完浦庆一个人自言自语,梁奉生没有作解释,径直上了车。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那个屋子里的气味,声音,还有人群全是乱哄哄的,现在只想找个地方休息。
他艰难的探出身子,正预备关上车门。
也不知道浦庆想到了什么,眼见四下无人,把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等等,你要人地址干嘛。”
禾轻洲刚收拾好东西,从百乐门里出来。虽然百乐门今晚照常对外迎客,但的的确确是曹江易花钱包的场子,所以曹江易一走,百乐门就歇业了。
大厅里播放的音乐还没有被关上,只是调小了音量,她好像隐约听见他们的谈话中有‘地址’两个字。
梁奉生难以支撑这个怪异的姿势太久,重重的坐回车座上,车门大敞,两人的相视是以警惕为前提的。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自己。禾轻洲想起前不久这个男人肆无忌惮在百乐门公然开枪,还把人堵在厅里不让人走的一系列“强盗”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