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刚上楼,他们就听见了楼下传来的喧闹声。
“凭什么?你看清楚,我是北昭,他是齐琛,还有她,何皎皎!我们都是参加三宗会武的弟子,怎么就他们五个可以上去,我们不行?!”
一个穿着雪灰色宗袍的男弟子大声喊道。
“哟,还有闹事的。”封澈趴在栏杆上往下瞧。
元澄与江淮也瞥了一眼楼下,而严泰已经拽着霍栖跑进了包厢里,嘴里还念叨着:“该吃饭的时候凑什么热闹!”
北昭身边还站着两位虚尘宗的弟子,三个人都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抱歉,师兄师姐,我、我也不知道,这是长老的吩咐。”站在门口的外门弟子是才入悬圃宫的,他没见过这种场面,此刻已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悬圃宫每年会在人间招收一批无依无靠的孩童上山,给他们一个生活的地方。
他们不会武功,也大多没有灵力,干的都是些杂活,悬圃宫称他们为外门弟子。
“算了,他不知道,就别为难他了。”齐琛看着倒是个明事理的,他拍了拍弟子的肩膀,淡淡道,“毕竟只是个打杂人。”
听了这话,北昭哈哈一笑,但何皎皎与外门弟子的脸色都变了。
“打杂人”是外门弟子的侮辱性称号,只有那些不尊敬他们的弟子才会这样喊。
外门弟子羞愧的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侮辱别人,你们很开心么?”
门外又走进几人,为首出声的便是周梵音。
她将发高高竖起,面庞红润,额上还滚落下几滴汗珠,许是刚练完武,周梵音手心通红,握着的长枪也微微发烫。
咣地一声。
周梵音手中的长枪在地上一杵,发出了一声闷响,“上不去三楼的原因,你们不会去问长老?在这里为难外门弟子干什么。”
北昭和齐琛自然是不怕她,但也知道自己没理,便没再吭声,转身离开了。
何皎皎朝着周梵音点点头,跟在二人身后走了。
“多谢师姐。”弟子嗫嚅道。
周梵音甩了甩被汗打湿的长发,朝他随意地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无需言谢。以后不用理他们,做好长老吩咐的事情就好。”
“是。”弟子感激地点点头。
闹剧结束,三楼的元澄、江淮与封澈正欲离开,却听见楼下范轻舟说了一句:“封澈师兄好。”
这人有点意思,元澄看了一眼皱眉的封澈,又看了一眼楼下一脸无辜的范轻舟。
他心思缜密,刚进来就看见了在楼上观望的三人。
“在被你喊住之前,我的确很好。”封澈低头看他一眼,敷衍地挥挥手。
范轻舟一愣,听出了其中深意,但他不恼,仍是温和地笑:“真是抱歉。”
封澈耸耸肩,不再答他的话。
“梵音,上来吃饭!”元澄朝着楼下的周梵音喊道。
“你吃吧,我们在楼下吃!”周梵音抬起头,开玩笑道,“只有你们能在三楼,好羡慕呐!”
元澄知道周梵音在开玩笑,于是惋惜道:“没关系,我明天就来陪你。”
两人嘻嘻哈哈地相互做了几个鬼脸后,就各自吃饭去了。
但元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不明白长老们的用意,怎么想也不明白。
他们五个为什么就得此殊荣了呢?连三个长老亲自选出的三名弟子都没有这个权力。
难道是因为开启了无归河?
可是周梵音三人也开启了无归河。
看着端上来滋滋冒油的烤鸡,元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难道周梵音、范轻舟和谢清并不是靠自己开启的无归河?
但无归河本身只是试炼之地,如果不靠自己,那还有什么意义?
元澄又有些迷糊了。
三楼的美食果然名不虚传,严泰又是个行家,点的菜都是元澄听也没听过、见也没见过的、只有话本上才会出现的佳肴。
什么胭脂鹅脯、藕粉桂花糖糕、燕窝红白鸭子八仙热锅。
五人大快朵颐,美美地饱餐一顿。
吃饱了就困。
从灵膳堂离开后,她就直奔自己的小院儿。
嘎吱一声推开木门,倒头就呼呼大睡。
秋风凉爽,带着点落叶与金菊的味道悠悠吹进,为小屋添了几分清丽之色。
元澄一觉睡到了晚上。
又是一个挂着稀疏星辰的夜,她伸了个懒腰,将子午鸳鸯钺带上,绕到了山涧去。
月是残的,星是散的。
在三宗会武前的这段时间里,课业减少了一半,每日只上半天。
明天没有早课,元澄可以练武到半夜。
泉水潺潺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