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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北巡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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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裂开,紫电划破浓云照着大地扑面而来。

矮脚山漫山梧桐狂摇不止,雨喧嚣,风撕裂,洒下枝头阴影。

紫花纷飞,挟风雨铺落一地柔情;雨打荷叶,如无厘头乐,残花安抚带着阵阵清香;树苗孤立独枝,摇摇欲坠,银竹把落花揉进滋养它的泥土中,无意中根意渐深。

陆琮予沉默半晌,“世间万物都是有心的,就像这棵小树苗,她的心是稚嫩的,是渴望育苗人精心呵护,和花雨滋养的。”

回想之前檀琤珈说的话,‘玉会因手热而升温,手会因玉凉而降温’,就隐隐猜测,她内心纠结千绪,不是不愿同他明讲,而是多时讲出来用处不大,旁人没穿你的雨鞋走过泥泞路,说出来也不能让自己开怀。

隔着穿堂,几朵梧桐落在檀琤珈脚边,像只蝴蝶历经千辛飞来,风尘仆仆,只为落她脚边。

雨水释怀不了落花香气,反倒渗透其中,檀琤珈从袖口抽出绣着绒花的帕子,铺平在地面,小心翼翼把残花放在帕子上,霎时她才反应过来,陆琮予许久不说话,是在等及时雨,过了良久,才徐徐开口:“或许你说的对,残花亦娇花,只因愿意,才甘愿埋入泥土。”

陆琮予把她这些动作揽收眼底,他猜得不错,檀琤珈是爱干净,但也会为了几朵娇花瓣弯腰,她看似对谁都好,实则也做了选择。

他的眼神里添了份喜色,倚着圆椅,赏着落花流水,侃侃而谈,“世人皆道,梧桐树注定开梧桐花,可若根茎故步自封,树都会枯萎,何谈开花呢。”

檀琤珈叠帕子的手微微发怔,她向来就是赏花命,看到花枯萎凋谢会皱眉,她喜欢灿漫色泽,盛开之际,辛香自来,花落了就换一盆接着开,至于怎开怎落,好像没在意过,只觉花开花落自有时,如今细细探究,也另有番滋味,“水是无根水,却培有根花。名花再名,也离不开勤恳园丁和无根水。”

“郡主觉得这株小树苗怎来的?”陆琮予扫了眼檀琤珈,自檀琤珈说完那句话,他回去摸索一番,应还有另一番注解,就是不晓得她纠结什么。

彼时,檀琤珈刚把帕子四四方方叠好,准备待会让萤火拿去清洗一番,晒干,这有什么可纠结的,“自是从矮脚山移植过来的。”

陆琮予把两个手肘都搭在圆椅左边把手上,上身微微朝着檀琤珈那边倾斜,“那郡主猜猜,庄院里的这株小树苗,受着院中花雨滋养长大后,根茎已经盘根错节,再次移植回矮脚山,回归故土,即使万幸可活,根茎脉络会有熟悉之感吗?”

檀琤珈午膳用完后,自暇进入空白阶,陆琮予问什么她都不会细细揣摩,只从字面理解,语气都即将睡着,懒懒说着:“没有熟悉之感。”

侯府两个侍卫和公主府两个丫头吃完饭后,见自家主子彼此聊得挺欢,就排排蹲在檐下,既躲雨又守护。

“诶诶诶,你为什么叫萤火?”白满手肘碰了碰一旁的萤火,一张圆润脸上写满四字:我想知道。

青词偷偷别过头笑着,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他可看得出来这小子打什么主意。

萤火白了人一眼,憋着火小心训斥,“你闲得慌就去把郡主和世子那些餐盘撤掉,打听别人做甚,与你何干?”

银烛听身边青词背着她偷笑声那么大,朝人屁股踹了一脚,给人踹趴在地,也没忍住笑出声。

青词从地上翻个身,利索起来再蹲下,压着牙,一副觉得你有病样子,“你踹我干嘛?”

青词蹲着也比银烛高些,她就稍稍起身,比对方高些,她晓得常年习武之人,能被她踹翻在地,肯定是没防备,若有防备,估摸着俩人还能过几招,得理也不饶人“你笑她。”指了指萤火,“就是笑我,哼。”

白满被萤火小声呵责给唬住,才反应过来,“不是,姑奶奶,我真只是想知道为何叫萤火嘛。”只顾着道歉,也注意身边兄弟被踹了一脚。

青词一脸嫌弃的看了眼白满,恶狠狠地轻咬了句,“见色忘友。”

不知何时,屋内二人已经站在门口,陆琮予一脸看戏,倪着蹲在地上的几人,眉梢开颜,而檀琤珈偷听墙角,一般是扒着悄悄扒着门沿,猫着头看。

陆琮予嘴角扬扬,目光列着五人,占满他眼底的就是身旁佳人偷看旁人的跳脱模样,黑云不留身影,依旧可以看到他负手而站,清朗隽秀,院落里花雨香满满灌进他的鼻腔,直上眉梢,再也忍不住发声:“咳咳,你们说的我和郡主可都听见了昂。”

地上蹲着四人组麻利站起来,低着头,像几个正待聆训的孩童般,说变就变。

檀琤珈看热闹也看的差不多,借着陆琮予的侍卫,让她的两个丫头休息一番,“白满,青词对吧。”见人点头如捣蒜,心底浅笑一番,逗着二人,也说的尽量婉转一些,“能不能帮着把屋里餐盘收收?”

说是帮着收收,就是让陆琮予两个侍卫收走,见人收净,倒是不曾想常年打仗之人也如此利落,三下五除二就收走,连桌也擦净,朝着陆琮予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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