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初掠叶心间
袋直直滚落在地上,那双眼睛竟还死死瞪着她看,他身躯跟着也倒摊下去。
瞬时,浓烈的血腥味在整个屋里弥漫开来……众人才感到动乱,纷纷四处逃窜。
她惊魂之余,只看到站在她对面的郑屹,那张冷漠凶煞的眉眼没有任何波澜,还有他,剑上不停滴着的鲜血。
在鲜血的衬托之下他显得那么平静淡然,若不是他那白净的脸也溅上了血迹,她还以为刚才砍掉的,似乎只是个木桩。
杀人了!郑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砍掉了他的脑袋。
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郑屹那双杀的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她的,掉了脑袋的盗贼;喷涌而来的鲜血;滴着鲜血的剑……一幕幕在她脑海里闪现,血腥味让她作呕,她惯性用手捂住嘴,站都站不稳,摇摇欲坠。
他正要去扶住她,木木从那边窜过来一把将她搂住,“娘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看苏荷没反应,抬头对他喊到“郑参军,你快去抓贼人!我会带娘子安全离开的!”
见她忽然这般,他无奈轻叹一声,转身就去擒拿坊里剩余的西州盗贼。
木木搂着她从碧水居逃了出来,一路跑到一处巷子里,才缓了口气,她扶着苏荷靠在墙边休息,看来她被吓得不轻。
过了好一会,她才长叹一口气,眼角漫出眼泪来,带着哭腔说到“真是长了见识了……”
木木打湿了手帕将她身上的血迹慢慢擦去,埋怨到“娘子,你方才跟失了魂一般,我还以为伤的是你呢。”
她一下抓住木木的手,哭喊着诉说到“木木啊——你不知道,那个大刀有多长!”她愣了愣,接着哭喊“起码有三四十米吧?呜啊——直接就冲我砍那!呜呜……”
木木搂住她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不是有郑参军嘛,多亏他救了娘子啊。”
说起这个,她从木木怀里脱出身来,可怜兮兮地扶着她的肩膀说:“你不说还好,提起这个……你不知道啊,郑屹他有多狠那,他……他直接把那人的脑袋砍下来了啊!”
呜呜啊——“那人的脑袋直接就掉了,掉了啊!他掉了他还瞪着我,啊啊啊——”
苏荷不停哭诉着,刚才的短短时间里,她经历的巨大心理创伤。
末了,才忽然想到,这件事绝不能让苏府里任何一个人知道了,要不然她又得被禁足了,以郑屹那个多事的样子……
于是主仆俩渐渐地平复了心情,在巷子里等着他经过。
过了一会儿,她远远好似望见他,正要上前去,忽地停住了,一见到那张脸……算了,她示意木木去和他说,木木见她这般模样,只好自己上前去了。
郑屹一行人押运着那些盗贼,从碧水居里出来,死掉的那个被车拉着,路上观望的百姓很多,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郑参军,郑参军……”木木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出一个位置,不停地小声喊着他。
还好他耳朵灵,察觉到了木木。他眼神示意她跟上他说话。
木木踏着碎步跟在他身旁,一边说:“娘子说,今天的事,还望参军不要跟旁人提起。原因……参军聪慧,应该不用木木说了。”
郑屹身材高大,要在嘈杂的环境听清木木说话,只好半歪着头。
听罢了木木的话之后他还歪着点头,突然想起自己还带着押运犯人的队伍,得有威严,于是又直起身板,可是不得不又歪下身跟木木说话。
苏荷远远地看着他诙谐的样子,哭笑不得。
“苏荷姑娘可还好?我看她方才……”他歪着头问她到。
“回郑参军,一切都好,只是被吓到了!”
哈,被谁吓到了?盗贼,还是我?我看她当时看我那模样,就好像要伤她的人是我一般!
他忽然想逗逗她,他冷笑一声,然后向木木郑重地交代:“木木,你跟你娘子说,让她以后不管去哪里都得告诉我,不然,我就添油加醋告诉师父!”
“啊?可是……可”
“哎呀,没什么可是的,你快去吧!”他站正,摆摆手让她离开了。
木木站在路边,左右为难,皱着眉头撇着嘴,一步三回头,最后无奈跑回去了。
待到木木转告给苏荷,不出意料,她二话不说,先骂了他一圈儿。
“他就得意吧!要是在我们那个时候,他把我吓成这个样子,他,还得赔给我精神损失费呢,还跟我提要求?美的他了!”苏荷关上门破口大骂。
木木只能卑微的在一旁缩成一团,看她的娘子撒气,时不时小声提醒她“娘子,你小声些,别叫别人听了去,就完啦!”
苏荷也意识到自己嗓门有点大,捂着嘴继续愤愤地说“郑屹啊郑屹,千万别有哪一天你有把柄落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