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巷
的话。
阿璃这时才发现,巷子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分外华美的马车。
一位手持折扇的年轻公子正掀开车帘看向他们这边,方才出声之人就是他。
祁元隐胜券在握,原本一脸淡定从容,却在目及阿璃容颜的瞬间,目光微颤。
却也只有那么一瞬间,阿璃已将帷帐放下,而谢无靡跟着就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祁元隐见状,收起折扇就要下马车。
属下:“公子,这种事还无需您亲自动手。”
“闪开。”
阿璃站在谢无靡身后,就看到从那马车上下来一道靛青色的身影。
待他走近,阿璃才隔着白色帷帐模模糊糊地看清了他的模样。
很是面生。
还不及她夫君带给她的亲切感的万分之一。
但那人似乎不这么认为,他的视线锁在阿璃身上,“这位姑娘好生眼熟。”
“……”
这搭讪的手段也太老套了吧。
还有这讪搭得也太不是时机了吧。
阿璃不由地回头看了看身后随那马车一同出现的一众黑衣死侍。
她收回视线,扒着谢无靡的胳膊向前探了探身子,“我也瞧你眼熟!”
此话一出,巷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停滞了一瞬。
谢无靡握着剑柄的指节泛着森森的白,他望向祁元隐的目光寒中带疑。
不应该。
这个女人和这帮人应当不是一伙的。
阿璃:“我瞧你长得很像马上就会放我们离开的大善人!”
谢无靡:。
祁元隐原本勾起的嘴角一僵,旋即又再度溢开,却是冷笑。
“杀了他们。”
阿璃:……!
随即,数把冷刀裹挟着寒风袭来,阿璃虽被谢无靡护着,但对方人多且武功不低,剑锋几度蹭着阿璃的臂膀划过。
以寡敌众,还要护着一人,谢无靡身上终是挂了彩。阿璃头上的帷帐也在混乱中被刀剑挑下,摔落地面。
祁元隐把玩着手中折扇,他望向混乱中的两人,视线却难以从阿璃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上移开。
这女子的确像她。
那张他日思夜想,只有在入梦时才能见到的容颜。
可是,她早已死了。
祁元隐的眸中闪过一抹悲痛之色,却很快被眼底深处溢出的滔天仇恨所取代。
却在此时,他瞥见谢无靡在与死士缠斗时胸前衣襟不慎露出的一小块白玉吊坠。
祁元隐瞳孔狠狠一颤,脸色骤变,持扇闪身冲入人群之中。
谢无靡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逼近,乱刀之中依然空出了时间持剑刺向他过来的方向。
长剑刺穿了水墨折扇,剑刃上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黑白的水墨图。
祁元隐松开了扇子,趁机伸手向谢无靡胸口打了一掌,谢无靡来不及闪避,吐出一大口鲜血,往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身形。
“阴险小人,你搞偷袭!”阿璃直接破口大骂。
未料,祁元隐并未乘胜追击攻击谢无靡,反而一把拉住了阿璃的胳膊。
阿璃被拽离谢无靡身侧,紧接着上前的黑衣死士将两人瞬间阻隔。
阿璃焦急地冲谢无靡大喊:“夫君!”
将阿璃拉向马车的祁元隐步子一顿,他侧过头,眼中讶异不已。
“你叫他什么,夫君?”
阿璃被质问地莫名其妙,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放开我,你这个卑鄙小人!”
祁元隐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他将阿璃拽上马车,冷声吩咐属下:“我们走。”
“是!”
阿璃扒在车窗口,眼见着窄小深巷中血腥残忍的画面消失在视野里,耳边的打斗声也愈来愈小。
她心口传来刀割般的极度痛楚,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被人从她的血肉中生生剥离。
阿璃痛苦地捂着胸口,有冰凉的液体从眼眶中夺目而出,她的声音脆弱不堪、断断续续的:“夫君……夫…君……”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崩断,陷入昏迷的前一秒,阿璃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悲戚之情。
祁元隐极为复杂地垂眼看着此时此刻似乎因为同谢无靡分离而情绪失控陷入昏迷的阿璃。
他抬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拂去,手心里那块从谢无靡那处取回的白玉冰冷异常。
“阿璃,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晴空转阴。
不时,已下起细密小雨。
雨中水雾飘渺,空气昏沉,长街巷口亮着一盏橘红的灯笼,薄薄雾气映出圈圈光华,指引的路径却通往地狱。
巷中。
谢无靡掐住最后一名死士的脖子,将其抵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