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严厉的人。
检查下来没用到五分钟,江随之把这张纸放到文件夹里,夸道:“不错。”
“我这叫很不错好吗。”苏诉纠正他。
他笑,“很不错。”
苏诉随口问了句,“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
她摇摇头说:“没。”
“那就先欠着。”江随之把抽屉里放的一本书拿出来,说:“等你有想要的,来找我。”
苏诉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就随便说的。”
“先看看这个。”江随之把书放到她面前。
封皮是空白的,翻开第一页,苏诉两眼一黑,瞬间靠倒在椅背上,“救命。”
“这些都是基础题,做完这本,并保证掌握了全部题型。”江随之伸手翻了翻,打印的墨水味挥发进空气中,“下个任务是,背高中的词汇和短语。”
他好像是真的想把她教会,苏诉看着他眼睛,满脸真诚,“我今天能不做吗。”
“可以。”他说:“没打算让你今天写,如果你的目标只是不挂科,写完这本就行了。”
听到他的保证,轻松了不少,苏诉瞬时弯了弯唇,“好的。”
江随之靠坐在桌子上,问:“只想不挂科?”
椅子又转了个弯,正对着他,苏诉嘴里那个肯定的是突然有点说不出口,转说:“我没什么特别远大的志向,就想轻松一些,偶尔写一些喜欢的小说。”
江随之问:“听柳姨说,你还是个作者。”
“对,我已经写了二十六万字了,编了两个探案剧场,马上就要写第三个。”聊到喜欢做的事,苏诉眼睛放光,又马上灭下来,说:“但我妈妈已经不让我写了,因为太伤脑筋,而且我写这个,晚上老是做噩梦,白天又睡不好,所以我写完这本书,应该很长时间都不会再写新的了,可能是等补考过了。”
“既然有这个天赋,跟柳姨好好说,她会同意的。”江随之手往下放,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盒药,“噩梦可能是精神方面的问题。”
这抽屉跟个百宝箱一样,感觉什么都能从里面拿出来。苏诉好奇地往盒子上看,又是两眼一黑,再次倒在椅子上,“怎么你也喝这个。”
升级版的安神补脑液,但它包装得再高级,都摆脱不掉那句广告语,实在深入人心。
江随之说:“刚接下青磊那年,晚上不怎么能睡。”
接下这么大的公司,压力肯定很大,苏诉的腰背紧绷起来,脑子里自动播放起他整宿整宿睡不着的画面,像他刚来家里那天,晚上一个人坐在客厅,埋在黑暗里那么孤独,这样的夜晚,他又独自经历了多少次。
办公室里有些安静,沉默了一会,苏诉低下头,鼻尖一酸,眼里瞬间涨满眼泪,心脏揪着疼,难受到眼泪断了银线,滚落到衣服上,被棉质的面料吸收。
“怎么了。”江随之蹲下来,指尖碰到她侧脸,沾上一片泪渍,“哭什么。”
就算头低得不能再低,他还是能看到,苏诉的手在口袋里,紧握着拳,指甲在手心刻下一排月牙形的印,红着眼睛说:“对不起,我那天,那天晚上,应该假装害怕……”
江随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弯着唇说:“可是那天晚上你很害怕,是我吓到你了。”
这明明怪她自己胆子小,眼泪如珍珠般滚落,苏诉心里的弦也崩断了,难受到抬不起头。
“阿诉不哭了。”他拿手指抹眼泪,却越来越多,这瞬间,他连离开她起身去拿张纸都办不到。
苏诉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但我就是喜欢哭。”
“又不是坏事,阿诉想哭就哭。”他笑着说,心里却是刺痛的。
她第三次哭,是他惹的。
苏诉又说:“你刚才还让我不哭。”
“我最怕阿诉哭了。”她通红的眼睛,最珍贵的红宝石都比不上,江随之看着她。
苏诉忍住心里的难受,眼里不再分泌水分,但睫毛还是一缕缕垂着,“哭很耗体力,我们能去吃饭了吗。”
“好。”他的袖口擦干净她脸上的眼泪,即使这套西装名贵无比,动作依然轻柔,惶恐擦到她。
走出办公室时,时钟刚好走向十二点,大楼里其他楼层的人热闹起来,这里却依旧寂静,连助理桌上的电脑都没声音。
他每天就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日复一日的工作,失眠,像个独立的秒针,不停地走动,没人能帮忙扣下电源键,直到能量自动流尽。
陷在这种情绪中,苏诉越想越多,只走了两步路,就盯着桌上的电脑红了眼。
陈新:“!!!!!????”
苏小姐怎么冲着我哭!是谁弄哭的!难道是我!一定是我!我哪做得不对!买到她讨厌的零食了?我今天穿得太丑了?我这桌子摆得她不喜欢了?还是我早上没擦眼镜?
脑回路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