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前
夜间,江随之仍是每隔两个小时就来给她量一次体温,好在一直稳定在三十七度以下。
距离天亮前的最后两个小时,他始终坐在床侧。
苏全来得很早,大约是十一点,还一道去了趟寰庭,跟江家一块吃了个午饭。
临出门,苏诉被戴上了帽子,圈上了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确保一点风钻不进。
在平城有人接应,专车接送,自然是不需要他,江随之留在寰庭,站在院子里喝茶。
“随之,来,进来。”闵姤站在门口,“我有话对你说。”
外面的车早早不见了踪影,江随之端着已冷的茶水进门。
自己的儿子,闵姤当然了解,也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但还是说了,“你也看到了,明明可以叫下属来接阿诉回家,但还是这么大费周章的亲自来了,你叔来一次平城可不容易。”
江随之没出声。
“阿诉刚出生的时候保不下来,你戴的那珍珠,就是她父母去求来的,宁愿放弃打拼了十几年的事业,也要换儿女平安,宝贝照顾着。”闵姤叹了口气,语气严肃,“你喜欢她,招惹了她,必须得给我照顾好了,要是以后敢对不起阿诉,你叔砍断你腿的时候我都要给他递刀。”
不管心里多么庆幸,多么后怕,他脸上永远都是那副冷静的模样,江随之抬眼看向对面,“妈,你对你儿子的人品是多有意见。”
“我不是对你有意见。”闵姤优雅地翻了下眼,“我是对所有男人都有意见,一个个的没一个好东西。”
腕上的珍珠被提前摘下来放到内口袋了,江随之把它拿出来重新戴上,轻轻碰了碰,“您放心,我永远不会对不起阿诉。”
其实闵姤十分相信自己儿子的人品,也知道他认定了人绝不会变,更知道他那小时候就养成的性子,但这不是得敲打敲打,提前传授点经验,省得以后他不好过苏全和柳习那关。
闻言,满意且优雅地点了下头,接着品茶。
距离平城一千多公里的云城,这时正在对家里的宝贝进行全方位的补品治疗。
苏诉喝了满满一碗汤后,才被放回房间休息,躺在熟悉的床上,是与他家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分开还没几个小时,就已经开始思念了,想他也想猫。
反正手机也关了机,苏诉放到桌上充电,碰撞出沉闷的一声响。
再拿了包里被他塞进去的黑卡,看了几看,觉着没密码太危险了,干脆给放抽屉里了。
桌上都是成稗给她送来的测试卷,看到那些熟悉的字母就开始头疼,苏诉开了笔盖狂刷几套,这平大她还非得就考上了。
虽然他说没关系,但耽误了她这么长时间,再考不上她得呕死。
半夜先遭到了她亲哥杀回云城的‘慰问’,爸妈不知道,他可是清清楚楚,“苏诉,你在平城不跟我说,电话关机,一个星期去哪了。”
“平大附近的一个房子。”她理直气壮,“爸妈都知道是他在照顾我。”
苏诀勾着椅子腿坐下,冷着脸说:“他们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以后会知道的。”苏诉垂下眼,情绪忽然丧下来,“哥,你不知道,他几乎没睡过。我虽然头一直昏着,但能感受到他就在我旁边,总是我刚被疼醒,药已经被喂到嘴边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体温又升起来了,但他知道。”
苏诀以前生过的病不比她少,自然知道高烧是什么样的状态,身边人照顾起来有多辛苦。房里安静了几分钟,他站起身,伸手拍拍她头安慰,“好了,就只剩下几个月。”
“你跟姜姜分开的那几个月,天天暴躁地像抽了三斤鞭炮。”苏诉嘀咕了句,“我这还算乖巧的了。”
反正也是实话,苏诀没反驳,拿过桌上的卷子说:“这些我帮你做,病刚好就别动脑了,早点睡。”
苏诉仰头看他,语调拖着小尾巴,“哥,你真好。”
苏诀把卷子拍在她头上,轻飘飘的,“别恶心我。”
苏诉给了他一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翌日正好就是补课的日子,苏诉先把小狐狸给了成稗,再转头准备拿书出来。
“姐姐。”成稗握着这个钥匙扣,脸上难得没笑,“你病了一周。”
苏诉把书包的拉链合上,转头说:“我生病不太容易好。”
“你如果不去平城找江随之,就不会生病。”
“要病总是要病的,又躲不过,跟他没关系。”苏诉脸上的欢喜直晃眼,“而且他生日,我肯定要去看他的。”
周围都是同学的聊天声,成稗静了会,扬起嘴角,轻声说:“姐姐就这么喜欢他。”
除了瞒着父母,任谁都知道她有喜欢的人。
原因在那条动态评论,号是她的,很多人都知道,后来还被单独截图又传了一次表白墙,知道的人就更多了,苏诉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