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
贝文眼中的慕金石总是无趣,安静,还用一种乖巧伪装着自己。此刻的她倒不像在伪装乖巧,而是被家长按在那里的一名稚童,小心谨慎的支着脑袋,生怕一个反抗就被剪的血泪横流。
她平铺的脸平面下,安装了一个上翘的下巴,皮肤粗糙暗黄,鼻梁塌陷鼻孔冲天,猛一看有些滑稽。
他们的到了,打破了主仆二人并不和谐的僵持。
贝文看着她缓缓睁开了眼,无论如何伪装,她的眼睛总是越看越美,不是纯粹的清澈明亮,而是里面蓄满了故事,会说话的眼睛,估计就是指这种。看着看着,他的内心平静的如同无风湖面的一叶扁舟。
克莱尔出声挽救了慕金石的额前碎发,否则一剪子下去,想象不到该有多丑。
鬼使神差的,贝文安静的走上前,从哈桑手中拽过剪刀,把哈桑辛苦修平的刘海几下就给剪成了齿状。
慕金石几次试图站起来,都被他的大掌按住,动弹不得。
回过神来的克莱尔与被甩开的哈桑目瞪口呆。
正在修整身体指数的慕金石也不知所措。
包括帕特在内的四人都看着一番鬼畜操作的贝文。
他倒表情自然,还说:“你们看,这样剪是不是时尚多了,上个世纪才会把这里剪齐。”说着,手指不经意在慕金石的额前滑过。
慕金石等机会终于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碎发,看了一眼哈桑,又看着贝文说了声谢谢,转身走了。
哈桑得到指令,对无所适从的三人说:“我们去会客室吧,主人去换身衣服。”
再次见到慕金石,她显然洗过澡,脸色红润了一些,头发被吹的根根支棱着,应该是换了身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衣服。
贝文盯了许久这身衣服,又看了一眼哈桑,内心笃定,慕金石的衣服都是这个黑人老头打理的。
慕金石进来坐下后,哈桑静默的站在她的身后,共同等待对方开口。
帕特反而事不关己的靠坐在沙发里,低着眼皮谁也不看。
贝文坐在沙发边缘,十指交握,手肘支在膝盖上,他今天过来没有任何目的,本是出门散心的,不知为什么目的地是在这里。
克莱尔就为难了,她该如何促成合作?明明顶头上司让她自己支援他自己的顶头上司。
慕金石环顾一圈,把各自的心思也了解了一遍,她的目光最终投注在稀客贝文身上。
于是,大家都注视着贝文。
他先无奈的笑了一声,看着慕金石时少了平时的故作洒脱与装腔作势,今日,他的亲和更加真实,语气更加随意,“我昨天来过,为了向你道歉的。”对面的慕金石没有表情变化,于是他解释了一下:“我前几天说的话,太过自大,请你原谅!”
哈桑并没有告诉她这人来过,不过,知不知道也无所谓,她点头,似乎表示她知道了,又抿唇笑了笑,还算真诚,应该是接受道歉。
贝文接着说:“我没什么事情,傍晚的景色很美,所以,随便走走,见到你们,我也非常高兴。我后天回国,你们呢?”
看来他对最近的事态进展知道的不多,帕特也不好当着当事人的面解释事情的经过。
克莱尔也做起了倾听者。
慕金石可不愿意一堆人坐在一起瞎唠嗑,她宁愿出门走走。
贝文似乎从她平静的眼波中看出了烦躁,赶紧抛出了一个新问题:“我前几天在机场看见过你的同事,他似乎在跟踪一个人,你们的事情有进展了?”
贝文问的小心翼翼,慕金石没有探测到奇怪的想法和结论,因此哈桑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他委托帕特调查主人。”
“所以,你们已经找到了‘委托人’?”帕特和克莱尔身体前倾,都很吃惊,显然他们没有什么任何进展。
帕特甚至预感到了和克莱尔的合作将会无疾而终,克莱尔则脸色绯红,充满了羞愧与自责,开始担心老板所托将被辜负。
慕金石失笑,刚有一点眉目而已,结论还没下呢,这些年轻人已经当成结局开始考虑后果。
她低着头慎思许久,除了芒月的事情需要自己亲自去看,其他的交给克莱尔也无所谓,正好也能满足菲利克斯想参与的热情。
“叶知阑,这个人很早之前认识我,我在这里唯一的私产,他有插手,还有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他也监视着,他亲口承认找过上海的一家调查公司,寻找过我。也就这么多信息吧。”慕金石这些话是对着克莱尔说的,从她的角度,确实就这点信息,至于更隐秘的,她没有精力,也没兴趣。她这人不目的性极强,目前只想找到芒月。
被慕金石冷清的眼睛凝视着,无声的威严从一个小姑娘的身上流出,克莱尔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尽管一点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可能叶知阑的熟人里还有人盯着我的亲人,你可以试着找找。”慕金石解完惑,又转向哈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