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

上。

酥酥麻麻的感觉，又夹杂着火辣辣甜丝丝的热意。还有一股淡雅清香，像是柑橘和佛手柑的混合。

沈榆白来不及高兴，更来不及回味，下一秒对上叶衔青的眼神，一颗原本有些虚浮的心脏倏然落地。

没有害羞，也没有腼腆，倒像是不小心冒犯到别人的慌张。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沈榆白捻了捻指尖，将这满腹的失落和黯然全部都捻了去。

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挂着名头上的“兄妹”，却也许多年未见。

她对他不再熟络也情有可原。是他应该多注意，不该肖想太多。

车子下了五环，在高架桥下向右拐，继而进入一条小道，路灯很暗，又下着雨，沈榆白指尖一拨，将近光灯打开。

又往前行驶了一段儿，途径一个岔路口，沈榆白正打算拐进去，叶衔青却忽地开口：“就停在这儿吧。”

沈榆白有些困惑，看了眼手机导航里显示的路线，还剩将近一公里的距离才到目的地，他转头和叶衔青确认：“不进去吗？”

“里头是条小路，旁边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叶衔青和他解释，“平时都不好开进去，这会儿下了雨，怕是更开不进去了。”

沈榆白没说什么，熄了火，朝旁边的叶衔青交代一句：“那我下车送你进去，你在车里等着，我去后面拿伞。”

“不用，时间也不早了，你还得开车回去，我自己进去就行。”叶衔青拒绝。

可沈榆白却格外坚持。他下了车，绕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把雨伞。

这会儿功夫，叶衔青已经来到了他旁边。

见雨点飘洒在她脸上，也没个遮挡，沈榆白眉头皱了下：“不是和你说先在车里等一会儿的。”

“真没事儿，这雨不算大，再说了，比这大的我都淋过。”叶衔青倒是不怎么在意。

沈榆白唇线抿得笔直，没再开口。

进去的那条小路确实如叶衔青所说，道路两侧全被各种杂物堵塞着。

其实刚才一拐弯，沈榆白就察觉到了这里的偏僻，只是没想到，越往里走，竟是越来越破旧。

水泥路面坑坑洼洼，为了避免他踩进水坑，叶衔青一边拿手机帮他照亮，一边不停地提醒他“注意脚下”。道路两侧除杂物外，还有几面残破的围墙，看样子像是修缮到一半的烂尾工程。

树倒是有几颗，只是这个季节，又遇上下雨，从树下路过，全是滴落的掺杂了灰尘的大朵雨滴。

落在伞面，“砰砰”几声，继而跌落谷底，一如沈榆白此刻的心情。

他没想到她会住在这里。这种地方，他是真不想让她住，一刻也不想。可他现在又没有立场去干涉她。

到了楼下，叶衔青拉开铁门，站在屋檐下和他道别。楼道里安装的是老式声控灯，隔几秒，就需要狠狠跺一脚才能重新亮起。

沈榆白点点头，让她先上去。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他才撑了伞离开。

叶衔青进了屋，林汀还没睡，正在卧室吹头发。见她进来，忙关掉手里的吹风机冲她开口：“还没吃饭吧，锅里我给你留了饺子，三鲜馅儿的，今天超市打折，我多买了几包。”

叶衔青一边将背包卸下来放到旁边的凳子上，一边应一句：“谢了，不过我今天已经吃过饭了。”

“吃过饭了？”林汀疑惑，“在外面吃的？以前你可是不论加班多晚都会回来吃的。”

说完，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吹风机来到叶衔青旁边，拿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交男朋友啦？”

“没有，”叶衔青有些哭笑不得，“我天天和你在一起，我有没有交男朋友，你还不知道吗？”

“那倒也是。”

“是沈榆白回来了，”叶衔青没打算瞒她，“前几天我不是和你说要去机场接一个朋友吗，就是他。”

“沈榆白？”林汀一双眼睛本来就大，这会儿瞪起来就更夸张了。

“……嗯。”

“是我初中时疯狂迷恋，后来出国留学的那个沈榆白吗？他现在还帅吗？是不是比之前更帅了？”

叶衔青本来还担心林汀会问一些不大好回答的问题，毕竟以往她和沈家的事情，林汀多少也都知道一些。没想到她一开口，竟还是在这些事情上打转，当真是，没有丝毫变化……

叶衔青回想了下，叹了口气：“帅的，很帅，比以前更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