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花
*
暮色苍茫,小雪也渐渐停了下来,寒风萧瑟,唯有暗香疏影叶摩挲。
叶韵仪缩在萧行衍温暖的怀中,睡意袭身而上。
远处亭台酒楼,长昼彻夜,只有顾诗旭一动不动地站在楼上,眸中荡漾着柔情,眼底浮现难以言语的神色。
在瑞彩阁他便已经注意到了女子,没想到陛下竟会带她出宫游玩,破了这先例。
他目光牢牢地盯着女子大衣下的小腹,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酸涩苦味。
“别靠着睡,小心着凉,这便回宫。”萧行衍宠溺地抚摸着女子的脸颊,带着许心疼。
叶韵仪咬着下唇强制自己清醒,“不困!不要回去!”
“最后再去一处,便回去。”
——
郊外
萧行衍将蜀褥披在叶韵仪的身上,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样子,总有想立马回寝宫的念头,可一调转方向,她便开始闹腾。
“夜里凉,身子这么弱便不要逞强,回宫吧?”他试探性地问道,不敢强行逼迫她。
“陛下为我添了如此多的衣裳怎会凉?再者我身体强壮,才不要回去。”
一阵缄默,他心想着等女子酣睡过去,便立马掉头回宫。
叶韵仪扬起手有气无力地打着他,一边在他耳畔嘟囔着,一边打着哈欠,“陛下...我们聊聊天便不会困了,陛下不要...睡着了。”
他本不觉她身上有何香气芬芳,对于官家妇女的话只当随口一提,可就在刚才她身上的气息蓦然加重,那股清甜的味道弥漫在他的四周。
似是冬日的柑橘般淡雅脱俗,又同初春的桃花般软嫩香甜,亦如仲夏雨后的晚风般令人愉悦轻松,还若季秋的桂花般浓厚若虚无缥缈...
他不由得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嗅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香粉配料复杂,有些不宜...”
叶韵仪抓着他的衣领往前推,有些反胃和恶心,“好难...受。”
下车以后,叶韵仪便开始干呕,却吐不出来什么东西,她缩在萧行衍的怀中抽泣道:“陛下...”
“怎么了?”萧行衍自知孕反剧烈难耐,她亦善思易哭,可在病痛折磨这方面,她确实坚韧不拔,宁愿忍着也不掉一滴眼泪。
“胸闷气短,恶心反胃,我要中毒身亡了!”叶韵仪蹲在地上抽泣,反复尝试能不能吐出点东西。
萧行衍看着她的样子,难以忍住笑意,他抬起头来眺望远处的炜炜红光,将此生也许会发生的伤心事全部算了一遍,也改变不了嘴角的上扬速度。
叶韵仪仰天长叹一口气,眼角的泪水打湿了发髻。
“阿母曾言自古薄情帝王家,庸人自扰深宫闱,现如今看来一般无二。”
“患难见真情,生死见人心。”
萧行衍将她从地上抱起,放在了前室的木板上,纤细修长的手指重重敲了三下她的额头。
“看来真是中毒不浅,此毒可谓昧?”
叶韵仪没再回答他的话,她曾以为死是一瞬间,很快便消失了,可是这股恶心却一阵又一阵。
在这世间她有许多留念的东西,她还舍不得逐一抛弃,然后孑然一身地离去。
萧行衍有些感叹,她不仅脑子比别人慢几拍,身体也是,到底何时可以学聪明点?
若是腹中的孩子如她一般愚笨,真的要将家国托付于他吗?
“既然如此,汝汝亲我两口,下辈子不碰别的妃子了可好?”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叶韵仪苦不堪言的脸蛋,不知为何想到了这招。
“那就断子绝孙了,我变成了千古罪人。”她越听这话越发气不过,难道她有选择的权利吗?死了以后谁又能看见谁呢?
叶韵仪边仰着头抽泣,边张着嘴大口喘息空气,她拂袖擦拭眼泪心中酸涩难耐。
萧行衍真怕她情绪这么不稳定而动了胎气,他不再打趣着痴傻的女子,却也想不到什么好点子。
“正常孕反罢了,小心动胎气,影响孩子。”
皎皎月光下,他被女子粉嫩的小舌吸引了注意力,喉结快速上下滚动。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定是诓骗我!”
“想知道吗?”他双手按在她的裙衫两侧,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暴戾而又危险。
叶韵仪眨巴了两下眼睛,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她闭上嘴巴怔怔地点点头。
“叫你少吃甜食了,都有龋齿了。”
“这和你诓骗我有和干系?”
“张嘴,我告诉你。”
她半信半疑地张开朱唇,还没来得及闭合,便被萧行衍钻了空子,他迅速地堵住了女子的嘴,搂着她的腰肢往身上贴,好似她会逃跑一般。
“回宫吧!”
萧行衍冷笑一声,眸中的阴森在黑夜里模糊不清,他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