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古宅(2)
萧萧寒风,吹得人遍体生寒,枯树上的积雪簌簌而落。
唐糖握着短剑,凝神注视着其中一间屋子,那屋中灯火通明,一个来回踱步的身影从窗中透出。唐糖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背后冒起,浑身汗毛直竖,却仍是仗着一身武艺,鼓足勇气蹑足缓缓向那屋子移动,突觉背后衣衫一紧,连头都没回,便轻声嗔道:“我前去看个究竟,你莫抓住我!”
阿星颤抖着声音道:“那我怎么办?”反而将手抓的更紧
唐糖叹了口气,见他如此害怕,无奈地哄骗他道:“阿星公子,你放心,屋中的是人,不是鬼。我看此人住在此处,又来无踪去无影,如此神秘却正似江湖传言中的侠盗-----满天星。人家是侠盗,你既没钱又无甚过恶,人家不会伤害你,你要有自信!”屋中是人是鬼,唐糖也辨不清;至于满天星则更是唐糖胡诌的,欺阿星不识得江湖人物。
阿星苦着脸道:“纵然他不劫财,可若劫色怎么办,毕竟我还有点姿色的···”
唐糖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骂道:“你想的美,除非他眼瞎了!就算他是个盲人,闻到你身上的味儿他也便下不去嘴!”
阿星叹了口气道:“唐公子呀,你是不了解男人哪,若一个男人孤单的久了,做梦都会都会梦到女鬼耍流氓,他哪里还会挑食?····”
唐糖听他越说越粗俗,便不再理他,随即用剑柄轻轻打开他的手,缓缓向那屋子走去。阿星紧跟在唐糖身后,寸步不离,亦步亦趋也向那屋子走去。
唐糖潜于窗下,用手指沾些唾沫,轻轻将那窗纸捅了个小窟窿向屋中瞧去。那屋中布置颇为典雅,透出一股书卷气,一个五短身材的男人,正负手背对着窗面壁而立,从后面看上去,那人上身着黑色长衫,甚为合体,那长衫两侧剪裁的便宛如燕儿的尾巴一般,锐利而笔挺,透着干练优雅;那衣衫长度恰好盖住臀,后摆借着臀势翘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显示着那是一个好臀,整个人看起来便如一只飞翔的肥燕子一般;那衣服下露着两截光滑肥胖的小短腿儿,脚上趿拉着一双鞋,脚后跟上隐隐一层黑乎乎的污垢,唐糖却是从未见过如此服饰,颇为新奇。那人身前的墙壁上悬着一块一人来高,三尺来宽的大红布,那人站在红布前,时而不住的感叹,时而低头沉思,又时而抬头发出几声轻笑。唐糖正看得的莫名其妙,那人突地转过身来,吓得唐糖险些叫出来。那人已上了年纪,一张胖嘟嘟的圆脸一片惨白,不,更确切的说是奶白色,宛似能滴出奶来一般,光净无须,两条正八字的眉毛无精打采的挂在两只小眼睛上方,头发已然半秃,勉强聚在一起梳了一个小髻;黑色长衫敞开着,贴身一件白的发亮的短衫在黑色长衫的衬托下更显耀眼,下身是一件及膝长短的花花绿绿的大裤衩,脚趾自鞋中潇洒的透出,更显率性不凡,这人浑身上下透着古怪,只看的唐糖张大了嘴巴,半天回不过神。
那人微微笑道:“值此清夜,又逢佳客,甚是难得!二位小友何必在外偷窥,何不进来一叙?”说罢迅速自兜中掏出一顶碧绿的精致小帽戴在头上,遮住了半秃的头发。
唐糖心内一惊,原来已被人家发现,看他言语却又无甚恶意,犹豫了一下,便拉着阿星硬着头皮步入屋中,一拱手道:“晚辈唐糖拜见前辈,因我主仆二人路过此地,欲借宿一宿,却不知打扰了前辈清修,万望前辈勿怪。”
阿星听得一脸疑惑,看了看唐糖,唐糖向他使了个颜色。
那人一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小公子不必客套,更无须害怕,我乃一介文士。请坐!”说罢即自顾自坐在了中间一张太师椅上,一脸笑容,翘起二郎腿,任那鞋子挂在脚上荡来荡去。那人见唐糖不住的打量他的双足,顺其目光一看,却见那黑黑的脚后跟漏了出来,不禁脸上一红,便咳嗽了一声,引得唐糖一惊,趁机放下了二郎腿,挺直了腰板儿正襟危坐起来,又悄悄将双脚向后藏起。
那人上下打量着唐糖,不禁暗赞,果真生的一表人才,心下颇喜;再看了一眼阿星,心内不由得泛起一阵恶心,遂道:“看唐公子仪表非凡,举手投足间带着贵气,想必出身名门。老夫王文霸,居此已有千年,平时难见一人,今日得见公子,真是缘分呐···”
唐糖与阿星听到此言险些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此人在此千年,必然是鬼了,也或许是仙,但绝对不会是人。
阿星哆嗦着,悄声道:“你不是说他叫什么满天星么?”
唐糖不想理他,随口应付道:“他骗我们的···你不要再说话!”随即转向王文霸道了声幸会,客套了几句,心中则不住的打着盘算。
王文霸仿似看出二人疑虑,笑道:“想必二位也已看出,老夫非是世间人。老夫生前性喜道德文章,深受圣人之教,死后也著书不辍,颇有些文名,虽为鬼物,却不从害人,二位不必惧怕!”
唐糖倒还好,阿星却吓得惊叫一声,险些昏了过去,原来那阿星平生最怕的却是鬼。
王文霸一脸鄙夷,看了看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