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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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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人被打死了,刘红光不知怎的,马上联想到《平凡的世界》里的孙少安,在罐子村拍了自己的那三板砖。

“是为了浇地抢水发生械斗吗?”他忧戚地问。

“不是,我们这里不缺水,汤旺河的水多得放木筏子。最旱的年景,两岸的泡子就没见过干了的。”

“那是为了征地拆迁?被雇来的地痞流氓打死的?”

刘红光又想起《战狼2》里冷峰踹飞拆迁队地痞的一幕。

表哥摇头说不是,“这深山老林里谁来搞开发呀,眼下房地产又不景气。”

小伙子好似焕然开朗找到了答案,“是村霸欺负乡里吧?专项行动打击的就是他们。”

“不是村霸,有村霸得有几个大姓聚居的前题,草磨坊跟咱们泡子沿一样,都是一个姓,本家人,推开门见到的不是二爷,就是六叔,你跟谁耍横儿去,惹急了能胖揍你一顿,大家还得说打得好,这孙子欠削。”

表哥看他是想不出来了,“我告诉你吧,被打死的是偷孩子的人贩子,大白天的从人家手里愣抢,寻思打个措手不及,开着车就跑啦,可没想到这回遇上了茬子。县中学的体育老师刚好回屯子看老娘,正好被他撞见,那大长腿悠起来跟村北头的风车似的,悠悠几下子便撵上了,他可真有劲,一把将驾驶员薅下车。那家伙蒙着脸,拿出刀子舞舞扎扎的,可别看贼偷五大三粗,还有凶器,根本罩楞不过体育老师,据说人家打小练过武术,没几下便打得坏蛋满地找牙。随后村里人撵来了,陆陆续续来了七八十号子人呢,看见偷孩子的被抓住啦,恨得牙根直痒痒,这个给一拳,那个踹一脚,这么多人一起捶巴他,那还有好啊?直接给打没气了。后来派出所的同志来了,把尸体拉走了,我的一个消息灵通的朋友说,那死的是个瘾君子,身体都娄啦,不禁打。”

“孩子呢?”

表哥欣慰地说,“当然抢回来了,说是救下两个小嘎呢,车上还有一个从别的屯子偷来的。可惜让另两个同伙跑掉了,瞅见人们像疯了一样撵来,一男一女吓得啥也不要啦,一头钻进了苞米地。”

“好悬啊。”刘红光感到万幸,如果不是被体育老师拦下来,后果可想而知,又有两个美满家庭被无情地摧毁了。

他由此想起往事,自己小的时候,那时在电厂宿舍民强小区住,父亲的同事刘叔叔的儿子就险些被偷,刘叔叔的母亲带孙子在楼下晒太阳,一时没当心,发现孩子不见了。老太太急得大呼小叫,好在电厂运行休班的职工比较多,大家闻声都出来帮着找。统共六栋楼,每栋楼六个单元,总高六层,小区的两个出口均被把住了,若是有贼偷是插翅难逃。不一会儿,孩子从另一个单元门自己出来了,身上穿着别人的衣服,浑浑噩噩地被人家下了药。

“偷孩子的太可恶了,就应该枪毙,有一个毙一个。草磨坊那小子打死也不多,听马会计说,还要追究体育老师的刑事责任呢,说打死人不对。后来全村人都去投案了,自首打死人也有自己一份。我们县里各单位也在搞联名上诉,要伸张正义,鼓励见义勇为者,正当防卫本来就应该无罪。”

“是呀,表哥,这些没良心的太可恶了。”小伙子同样气愤地说,“他们往往是团伙作案,先派人踩好点儿,然后开车来偷孩子,通过犯罪网卖到外地,更有甚者卖人体器官,跟国际犯罪组织都有联系。”

“嗯,所以呀,现在带孩子可得长心,不能稀了马哈的,万一被坏人领走喽,可没地方吃后悔药去。”手把方向盘的王超忧心地说。

面包车在山岭间跑了一个多小时,过了一处山嘴子便望见炊烟袅袅的村庄了。

如今的泡子沿村可不是上次来时脏乱差的旧模样,给人焕然一新的视觉震撼,平展笔直的柏油路、带着花纹的红砖步行道、蓝底白杆的太阳能路灯、水泥垒砌得规规整整的排水渠,渠边栽种着榆树、槐树、梓树和旱柳,树下遍植半人高的灌木丛,蔷薇花、鸡冠花、地瓜花、美人蕉绽放着白的、黄的、粉的、红色的花朵,漫不经心哼着曲子的蜜蜂在花丛间穿梭嬉戏,扇动着翅膀的花蝴蝶似拿不定主意,瞻前顾后踟蹰在半空里。

清水河从古石桥下潺潺流过,跳跃着,推搡着,酷似放学后拥出校门的孩子。水流昼夜不停地冲刷着杂乱的鹅卵石,将几十户的山村一剖为二,割裂成隔河而居的两部分。

河水无欲无求地从密林间蜿蜒而出,从没有过漫堤,从没有过干涸,流过村子去浇灌山谷里大片良田,去南面填满大大小小的水泡子,至远处与水流湍急的汤旺河汇合在一起。

小伙子触景生情,想起姥姥当年哄自己哼唱的儿歌,“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小喜鹊造新房,小蜜蜂采蜜忙,幸福的生活从哪里来?要靠劳动来创造。”

农村的日子好过了,不只满足于“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看那一栋栋焕然一新的二层楼房,那一方方图文并茂的宣传板,还有那一囤囤满满登登的苞米仓子,就会体会到什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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