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馅
虚的行一礼。
他也象征性地捧起我的手,垂下眼帘,轻轻吻了吻手背。
与此同时,一道灼灼的翠色视线扎在背上,带来丝丝不同的凉意。
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到底为什么有吻手礼这个东西啊?
我可不想开启什么贵族强制爱的狗血剧情。
他站起身后,微微低头看着我,紫眸里是一片涣散与死寂,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这个蛋糕很好吃。”
我抓起一块蛋糕塞进嘴里,找了个完美的角度避开季诺的视线。
“我也觉得,今天天气真好。”
他捧起一杯果汁灌进口中,好像动用了所有的脑细胞。
我悄悄瞥了眼乌漆麻黑的天空,连颗星星都没有。
“嗯,确实很好。”
紧盯着这里一举一动的目光也越来越多。
迫于压力,他请我挑了一支舞。
是时候见证一下今天开小灶的成果了。
我笑着应下,季诺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世高手。
因为对方不是熟人,我和他都在刻意保持距离,他的舞技比我好,我几乎是被他提着转圈,但还是在他脚上留了几个脚印。
一曲舞毕,看着他灰不溜秋的鞋子,我莫名有点内疚,找了个借口跑远。
我没事干,只能小心在人群里找着熟人,假扮作服务生萨沙和让基本都忙忙碌碌。
让偶尔会送来几个同情的目光,随后又东张西望的。
像是在找谁?
萨沙则是偷偷塞上一口蛋糕,神情也不太自然。
被拉着喝酒的艾伦却不见了,几个保镖也浑然不知,依旧勾肩搭背的唱着歌,一口一口灌着酒。
诶?
他们在找艾伦?
而且刚刚被围着的克劳德也不见了,我有些着急,却寻不到借口离开。
这种时候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同时,魔物的气味混着酒味与甜点味灌入鼻腔。
我不禁往大开着的花窗望去,外面仍然是黑黢黢的一片,时不时刮进几股阴风,也不知道是不是魔气的覆盖。
总之,聊天与嬉闹声与外界的寒冷极其不和谐。
“弗利兹王到!”
弗利兹王穿着睡衣和家居拖鞋,身后带着个圆墩墩的矮老头,看起来毕恭毕敬的。
雷伊斯的家主——罗德·雷伊斯。
他下意识往这里看来,只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目光停在季诺身上一瞬,又不动声色的移走。
到不像是不经意的。
众人向他行礼,我提起裙摆,目光却一直落在那窗户。
弗利兹王突然打了个喷嚏,眼神有些迷离,像是喝醉了。
…这个墙内之王每次给我的感觉不是喝醉就是犯困,这样观察的话,他旁边的罗德都比他更像一个王。
这时,罗德冲离窗户较近的让使眼色,便没有再去看他。
让硬着头皮点点头,不太情愿的挪到窗边,伸手刚要合上窗户。
下一刻,他突然脸色苍白,惊出一身冷汗,嗓子里压抑着惊呼,好像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他僵硬的朝父亲的方向看来,扶着窗户的手正止不住颤抖,时不时往下看去,将食指抵在唇上。
父亲站在前头,回头看了眼我,微微眯了眯眼,深蓝色的瞳仁转了转。
他干脆直接向前一步,右手掌落于左心脏,与弗利兹王寒暄起来。
其他几个贵族政客见父亲打了头阵,争先恐后的向前钻。
我一手提着裙摆,快速穿过熙熙攘攘的贵族们,朝那扇窗户奔去。
也不管形不形象了。
“爱斯!”
让回头看去,只见一名宪兵摇摇晃晃的走入会场,在门口蹲跪下来。
从他喉咙里传出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吃饭睡觉一样普通。
“报告,调查兵团夜袭造反,外面打起来了。”
“!!”
整个会场惊骇的议论纷纷,有的甚至吓的抱跟一团,还有的藏到了桌子底下。
同期们已经偷偷往窗边聚集。
只有这里可以走。
这里只是二楼,对于常年训练的士兵来说,跳下去不痛不痒。
我探头向下看去,刚好抚上一层薄薄的灰尘,像是一个鞋印。
一阵排山倒海从心底碾过,血腥味与魔气的腐臭直扑鼻腔。
我完全顾不上什么礼仪,就想直接越下去。
“艾伦!”
一刻都等不了。
我刚把脚踩到扶手上,背后的凉意却让我止不住回头。
那门口的宪兵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像年过花甲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