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佐助的死讯在执行任务时传了来。

鼬不相信佐助会这样死去，但直到他站在门前，也没有再传来新的消息。

他摘下斗笠，推开门走了进去。阴雨连绵的屋檐下，小枝和猫一起看着雨发呆。

“你回来了，鼬。”她高兴的起身迎接他：“任务还顺利吗？”

“嗯。”他勉强笑了笑，挨着她坐了下来。猫熟门熟路的踩着他腿，缩成一团盘卧在他怀里。鼬低垂着眼轻轻抚摸猫光滑的背，克制着自己不再去想佐助那真假不定的死讯。

小枝起身走进房间，片刻后将一袋包装艳丽的糖果放在他面前。

“送给你，鼬。”她在他身前坐下，凑过来抚摸他怀里的猫：“你这家伙…害我又是一个人去了祭典。”

她挨得很近，膝盖若有若无贴上他腿。鼬移开手，默然看着她和猫嬉闹着。那一点卑鄙又炽热的妄念，陡然猛烈灼烧在他心头。

倘若佐助真的死去了…那么现在宇智波一族在某种意义上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这清醒的认知令他陷入更为痛苦的境地，却又轻易拨动他内心那一丝隐秘的渴望——在背负诸多痛苦踽踽独行多年之后，他突然有了可以自由选择的余地。

他可以继续活着…和小枝一起。

猫失了耐性，抖了抖毛跑开了。雨无尽般落着，只有檐下这一方小小的院落是洁净的。他纤长的眼睫挂着未干的水汽，苍白的一张脸衬得秀气的眼睫越发浓黑。

“小枝。”他轻声叫着她名字。小枝懵懂抬起头，对上了他晦暗不明的一双眼。

“怎么了？”

鼬笑了笑，抬起手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冰冷的手轻轻贴在她脸侧。两人的距离太近，小枝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落在她脸上。他的手冷冷的，带着些许雨水的清凛。粗糙的指腹细细摩挲着她柔嫩的侧脸，小枝下意识向后躲了躲。

“怎么了？”轮到他这样问她了。

“你今天…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

“是吗？”

“嗯。”

庭中的雨寂寂下着，小枝有些不安起来，想要逃避这过于反常的氛围。而在她下定决心之前，鼬突兀出声询问道：“我有一个族兄，叫止水的那个…你还记得吗？”

小枝点点头。

“他有着我们一族最强的幻术。他们都说是我为了得到力量杀了他。你当年应该有听说过这件事吧。”他轻描淡写的说着，竭力压抑着自己倾诉的欲望：“你也觉得是我杀了他吗，小枝？”

小枝愣了愣。

鼬淡淡笑了笑，抬起手又一次抚上她脸，迫使她抬起头对上他沉寂的一双眼。

他俯身贴近了些，再次轻声询问道：“你也觉得是我吗，小枝？”

这次小枝没有挣脱开他的手，只是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做出这幅冷酷无情的样子呢，鼬。你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

她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鼬不由怔了怔。

“虽然我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你一直帮忙照顾小猫，对我也很关照…对我来说，你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慢慢收回手撑在身后，乌黑的眼静静看着她。

明明看起来很悲伤，他却开玩笑似的摘下了自己晓之朱雀的戒指套在她右手无名指上。

“大了点。”

他冰冷的手指握住她手，轻轻拨动她指节上过于宽松的戒圈。

这感觉过于怪异，小枝不安地抽回手，摘下戒指想要还给他。

“送你。”鼬将戒指推到她身前。

她心中涌动着古怪的感觉，慢慢摇了摇头：“我不要。”顿了顿，她忍不住又一次问道：“木叶没有来找过我吗？”

他低头摆弄着戒指，淡淡嗯了一声。

“卡卡西也没有吗？”

他抬起头静静看着她：“你很在意他？”

“是啊。”她干笑了几声，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迎上他沉寂的眼：“我一直喜欢卡卡西来着。”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他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原来你喜欢的是卡卡西。”

“是啊，我一直都喜欢卡卡西。很奇怪吗？”

他沉默看了她一眼，看起来欲言又止。

雨还在下着。

一只乌鸦悄无声息飞掠过雨幕，踱着步慢慢走到他身边。

关于佐助的情报终于还是来了。

一瞬间他犹豫起来，但最终逼迫着自己取下了乌鸦带来的卷轴。

细窄的卷轴在他指尖燃烧殆尽，小枝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怎么了，鼬？”

“我很高兴…佐助还活着。”

明明是平静的语气，沉寂的一双眼却有些让人觉得悲伤。

他只是，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