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5 章

单雄信道：“正是。数月前微臣府中管家老顾，以五两银子在洛阳城南的集市上购得这名丫头。这丫头名唤春雪，年已廿五。微臣随身带有她的卖身契，以及她原籍所在的河东郡备案的户籍文书。不知因何竟会被公主殿下误会她为秦王妃。幸而皇上英明，未予采信，不然无端要闹出天大的笑话，为唐军耻笑。”

王世充尚未说话，玉璇公主已跳起来道：“你前些日子还说，此人是你一个朋友的表妹，姓柳。怎么如今又变成了什么丫鬟，什么春雪？若真如此，盈盈又为何称她为秦王妃？盈盈呢，本宫要叫她来对质！”

单雄信道：“盈盈小孩子心性，觉得这个玩笑十分有趣，就想看看公主殿下是否上当。且盈盈并不喜欢这名丫头，只想编个谎话撵她走，何曾想过后果？这丫头娘家确实是姓柳，她到了我府中，一日论起出身来历，我们才知道她是我们一位故交的远房表妹。不过我们与那位故交已有多年没有走动过，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也相当远，因而适才未曾提及。”

玉璇公主冷笑道：“既然她只是一名丫鬟，你又为何谎称盈盈生病，骗得本宫令医官为你打开药库，取出珍贵药材为她医治？”

单雄信道：“我们与那位故人虽然多日未曾走动，毕竟有些交情在。看着他的表妹病得要死，总不好袖手旁观。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姑娘大好的年华，眼见药石罔效，微臣心中甚是不忍。”

王世充此时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单将军沙场上杀人如麻，怎的此刻竟然菩萨心肠起来？”

单雄信脸上微红，讷讷不答。

玉璇公主道：“不管她是不是秦王妃，为了这名丫鬟，生出了这许多事，可见此人是不祥之人。她既已被本宫交给父皇，父皇英明决断，又岂会查不出她身份？若是果真是秦王妃，我们自然拿她大有用处。如若不是，不论是一刀砍了还是没入掖庭，也都不是什么大事，你又何必巴巴赶来？”

王世充目光炯炯地看着单雄信，直看得他脸更红了。他似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忽然叩首说：“微臣不敢欺瞒陛下。微臣…….其实私心是相中了这丫头，想将她收房做个通房丫头而已。微臣自知荒唐，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