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与决心

当蝙蝠侠悄悄降临在码头的许多仓库之一的时候，大卫·切斯特还在利亚的身边转来转去，在她面前像邀功的狗狗一样把瑞恩的警牌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这个男人真的很不好抓，”大卫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全然不顾利亚空洞的眼神，“他混进了我所在的帮|派里，而且会说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把自己包装成了头儿的同乡。他非常聪明，又很会耍滑头，提供的情报又准确，很快就获得了头儿的信任。”

说着说着大卫可能是转悠累了，他停在了利亚的面前，不再在她面前晃着那块金属做的警牌，转而举起了这块牌子，然后抬起下巴，在冰冷的灯光下仔细地端详着上面刻的名字和沾染上去的血迹。

“其实他没有死。”利亚的眼睛因为这句话恢复了一些神采，她的视线小幅度地转向了他，而大卫·切斯特却好像一无所知似地继续说着，“头儿发现他背叛了自己以后陷入了勃然大怒，本来想直接让他漂亮的脑袋吃颗枪子，但是我替他求了情，说这个人的本领和身份很有价值，把他关起来饿几天以后，他什么都肯做。

当时他身份还没暴露的时候在帮派里几次让我免于其他人的霸凌，当我为他求情的时候，他看向我的眼神居然还有一点感激。他大概觉得像我这么懦弱又不起眼的人愿意为他出头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和良心吧……

我按照头儿的要求把他关在了这里。我是那个唯一有钥匙的人，而叛徒，”

大卫转向了利亚，脸上露出了一个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斯文的笑容，“根本没人在乎他被怎么对待。”

“我对他说，我接到了刑|讯他的命令。我对他说：‘我也不想这样’，”他眼珠一转，“‘但是老大让我这么做。除非你供出所有信息，或者为我们卖命，不然他不会放过你。’”

看到利亚原本恢复一些神采的眼睛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大卫·切斯特从喉咙里发出了拖长了音节的笑声：“看来你已经猜到后续了？聪明的女孩。”

他走向她，眼睛瞪大得像是要脱出眼眶似的，凑到她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出了下半部分，“他一开始还没有怪罪我，因为我前几天刻意放轻了力度，几天后就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了。他以为是老大对我不满，其实那是我照常出去‘捕猎’受的伤。”

“后来他也跟你一样，迅速地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明明我可没有像对你一样把眼睛露出来，他却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我是恶魔。”

大卫笑得一抽一抽的，显然，这个称呼让他感到愉悦至极：“我很开心地接受了他的鼓励，并且给了他一些小小的奖赏。”他变戏法似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一个警牌，上面几乎已经沾满了黑色的痕迹，“这来自于他的同事。看到的一瞬间，他露出了和刚才的你一样的眼神。”

利亚的眼神渐渐地灰暗下去。她脸上已经失去了任何的表情，手脚也因为血液循环问题失去了知觉。在看到瑞恩之前，利亚曾经试图延长她的思绪，企图抓住什么，可以给自己带来一个挣扎的机会。

可是瑞恩的身体映入眼帘的一瞬间，她当即就失控了。

精神力如同弹簧，她一旦失去了对它的控制以后，它立刻就缩回了原有的范围不再动弹。她企图封闭自己对外界的感知，可是她却不受控制地听着这个比恶魔还不如的生物的低语，任由疯狂的念头在心的碎片中生长。

她听到了自己心底最黑暗的声音，这个声音很轻，却在所有纷乱嘈杂的念头里清晰无比：

“你有可以报复他的能力。你知道的。”

利亚轻微地晃了晃头。大卫·切斯特显然已经沉迷于他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正在兴奋地讲述他过去的“光荣事迹”，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动作——也可能是注意到了也不在乎。

从他的角度，利亚像是一只被绑住了翅膀的天鹅，往常精心打理的黑色长发粘上了仓库里的尘土以后变的脏兮兮的，下巴捏出了淤青。佐夫，这个男人沉默得像是一具雕像，仍旧不知疲倦地把她举在半空中，手臂的动作没有因为长时间的动作有一丝一毫的颤抖，比人偶还要标准。

不，我……

不，你可以。那个声音打断了她。你听到了，他刚刚兴奋地说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短发的黑人女性。而他特别喜欢穿蓝色制服的人。你以为他在说谁？

如果你有可以守护你在乎的人的能力，而你没有为他们及时地付出行动，你会后悔的，利亚。

你以前不知道可以延长精神力，你现在知道了。你真的不为莱拉做点什么吗？

“你在等什么？”

她的思绪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插话而打断。大卫好像是说累了，他凑过来，对她做了个失望的鬼脸：“罗密欧，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朱丽叶吗？”

但是利亚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她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亲爱的，你在讲什么？”大卫兴致勃勃地凑过来，“是想到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