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脏水
“殿下,你吓死我了。”高芨去拿陆暮手上提着的包裹,只是瞧着这身衣服,心里总还是不赞成,堂堂大玄太子,怎能穿这衣服。
陆暮倒也没想什么,高芨要帮他拿便帮他拿,便松了手。“派人去侣县,查查有没有人家突然暴富或者出手很阔绰的,又或者是一家子突然消失不见的。”
高芨内心过了两遍侣县两个字。“是。”
“如果确认是李氏的家人,就把他们带过来,记得,别让人发现了,免得打草惊蛇。”
高芨又念了一遍是。
陆暮回到了太子府,这么一折腾,他更衣出来时天已经擦黑,王管家正焦急的在门口等他。
开元府地牢。
周九思再次拎着食盒出现在黎清浅的面前,铁制的链条叮铃哐啷的碰撞出声,这回他是一个人来的。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姑娘想先听哪一个?”他坐到桌前,没急着将饭菜拿出来。
黎清浅瞧着他这模样,又瞧了眼门口,确实没人,周九思不是在查案。
“坏消息。”她回。
“坏消息是,到现在没有任何进展。”
黎清浅撇了下嘴,自己也就是今天上午才进的大牢,一天都没过呢,她倒也不期待会那么快。“那更坏的消息呢?”
“有人举报说看见过你偷偷摸摸的往外国使臣的客栈的方向去。”
“假的,我没去过,那他说的什么时候?”
“他说是国公夫人设宴的时候。”
黎清浅呆住了,又是一个没办法解释的事情。
“姑娘真往那边走过?”
“这,不太好说,我去了那个方向,但是没去过他们住的地方。”
周九思呼出一口气,看起来也有些发愁。“那可有人能够证明?”
“太子。”
“没有别人了?殿下此时开口,恐有包庇之嫌,可有其他证据?”
黎清浅摇了摇头,他们去踩点国公府,怎么会让别人知道。
周九思不说话了。
“周大人看起来很相信我?”她抬头看他,牢房的灯火投出一片影子,周九思是背着光的,黎清浅只能看见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回忆什么,并没有什么表情。
“我是信任殿下。”他说着,又把话题岔开,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出来。“这回的菜姑娘喜欢吗?”
“还有糕点?”
“我偷偷塞的。”他笑。“之前有听说,姑娘喜欢绿豆糕,这糕点也不难买,就偷偷给姑娘带了。”
“谢谢。”黎清浅也笑起来。“不过,周大人这样,不怕被我连累?”毕竟周九思说的相信陆暮什么的,其实也不是很可靠,毕竟人总有被骗的时候,更何况他方才沉默的那几秒,真的很可疑。
“我相信清者自清。”
“那可不一定哦。”黎清浅捏起一块绿豆糕。“像那些拐弯抹角,半真半假的脏水泼上来,说不准真洗不掉呢。”
周九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看的黎清浅心里有些发毛。
“我不宜待太久,就先走了。”周九思起身,朝她郑重的行了一个礼,在黎清浅看来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周大人慢...走。”黎清浅看着周九思的动作,更疑惑了。
我刚刚看错了?他怎么好像要哭了?
黎清浅有些不明白,将自己的话在脑中又过了一遍,也没想起有什么伤感的话。
罢了,可能是看错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脏水竟然不止一轮,第二日中午周九思又来问她。
“坏消息,还是更坏的消息?”
这回还是一样。
坏消息是没有进展,李氏一个字都不说,更坏的消息是,更多的人来“揭发”她了。
“远在枫客山的云太妃写了一封书信,说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是被你下了毒,神智不清才会做那些事,才会说那些疯话,还有枫客山的一个小太监,说你见到死相可怕的尸体也面不改色,枫客山膳房的太监说他第一次见你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枫客山,还有兵部侍郎家的小女儿,说曾看见你偷偷和一黑衣人见面。”
黎清浅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他们一人一句,虽然谁都没有说全,但综合起来也全都是在指向你是奸细,不过说起来,姑娘你真的不怕尸体吗?”
“不是很怕。”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自带马赛克几乎看不见什么,上来就掉下一个东西没反应过来,所以也没被吓到吗?当然不行,要是这么说恐怕会被当成疯子。
周九思抿了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