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冤种第七天
1972年秋
黑湖树林里落叶早已堆积,昨夜才下了雨,脚印也印在了被落叶覆盖住的濡湿泥土上。
卡米丽娅在往前跑,双腿因为绑上了重力袋的原因抬起腿来异常迟钝,她重重压下了一条腿,人已经走在了前方,飞蛾就那样似薄翼般在泥土上平躺,仿佛一阵轻微的风就能将它拂起,在空中,悄无声息地。
和着泥土,泥泞和飞蛾鳞状物飞扬在了走在前方那人的裤脚,似乎除了那点微弱的鳞状物外再也没有任何能留下飞蛾存在的证明,起码在人类看来是这样。
毕竟它的尸体都于泥土于落叶一起杂糅成了一团不明物体,起码外边看来是那样。
然后慢慢的,经过风化与雨夜的侵袭,再被泥土蹂虐、被人类摧残,就会变成了水、二氧化碳和无机物。
似乎看起来是有用的。
——我刚才好像踩死了一只蝴蝶。
卡米丽娅手腕曲着绷直了背上的重力袋,头也不回的这样想着。
——应该还行?那应该不是蝴蝶,应该只是只飞蛾,嗯……蝴蝶和飞蛾有什么区别吗?好像也没有诶。
清晨树林里薄雾还在四周缭绕着没有散去,卡米丽娅走在树林正中央,空气中混杂的氤氲水汽在鼻腔附近弥漫,明明离冬日还有段时间,呼出口的热气却变成了人肉眼可见的暖呼呼的一团。
或许是一大早的原因。
卡米丽娅又踏上了一步,心里想着毕竟这个时间猫头鹰都还待在塔楼睡觉,估计连黑湖里的人鱼和水怪都还在浅眠中。
天还没完全亮时从斯莱特林休息室路过的时候,窗户那边透过不明显的水纹映照出的蓝青色光斑刚好就可以看见靠在水牢墙壁上睡觉的人鱼,因为头发……姑且算是头发吧,因为头发尾部够卷,又因为长时间喜欢来水牢这边瞎游的原因,和斯莱特林这边的人算得上是基本混了个眼熟。
反正卷毛几乎每天都在那个地方睡觉,以至于这段时间卡米丽娅偷偷摸摸出去的时候除了要防备学院里的人之外,还要防备着卷毛。
以至于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这就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了。
……
……
——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招新了!
卡米丽娅再次踏上了重重的一步。
作为一名混血的低年级斯莱特林,在这个学院血统不占优势的情况下,生存并不算困难,身为同一个学院的其他斯莱特林并不至于因为是混血就对对方施以霸凌,但也仅此而已。
资源,在这个学院里作为一名学生应有的资源,除了学习之外,似乎什么都并不存在。只要是和学院沾上边的就是这样。
其中就包括了斯莱特林学院的魁地奇球队
卡米丽娅在一年级被斯拉格霍恩教授带去对角巷的时候就大概理清楚了四个学院的“特色”。
所以当分院帽大声说出“斯莱特林”四个字的时候她并不感到惊奇,即使分院帽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分去格兰芬多,即使她知道自己是个麻种。
也幸亏她把《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了解的滚瓜烂熟,敛起衣袂坐在长桌时当着一堆审视的眼神下。
她说出了自己是混血。
这无疑是件正确的决定,起码接下来的一年里没有暴力,那些纯血对她总是兴致缺缺,对大多数混血一样。
但这并不是卡米丽娅来到这个世界所追求的,后来她两次期末考试都是学院前二,才算是脱离了那些在纯血眼中的透明混血形象。
“1:要想破坏什么,要么是在反叛阵营里当老大,要么是在正道阵营里混个干部,最后叛逃的时候能带走能破坏巫师界的机密投靠反派阵营。”
这些都是爸爸在死之前留下的信里写下的。
于是她按照爸爸的计划,打算当个有能力的“好人”。
浅青色的天际逐渐从一条线弥漫开在了整个空中,卡米丽娅将身上一堆重量袋随手摔在了地上,拍了拍袍子上沾上的水雾,随即脱了鞋袜攀上了一棵树。
松鼠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蹦一跳地从卡米丽娅眼前划过,路上还慌张得丢了好几颗松果。
被雨沾湿的树皮是粘腻的,站在树干最顶的枝上可以看见黑湖和天际相连起来的水蓝线,再远点隐约还能看见霍格莫德的一家门店开门了。
那似乎是三把扫帚,毕竟只有罗斯默塔女士的身姿会那样好。
卡米丽娅脑袋靠在树干上,双腿一晃一晃的扬在空中,思考着该如何在斯莱特林做一名“好人”。
至于什么“最后叛逃的时候带走机密”搞垮巫师界这件事卡米丽娅从来就没有担心过。
“2:一个群体分为了两个阵营时总有一天会爆发战争,信仰分割与资源争夺。”
她并不是特别懂,但是按照现在纯血和麻种之间的矛盾,她觉得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得到排上用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