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

方正痛殴了吴宇深，然后回到他的车上，他刚要发动车子离去，行色匆匆的老张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只见老张一瘸一拐地走到路边招手拦车，一辆出租车把他接走了。看着老张的侧影，刹那间方正如恶梦般地想起闵捷出事时，他依稀看到肇事司机的侧脸。他心下一惊，急忙开车跟了上去。

出租车朝东江市的方向开去，在江湾大桥边停下来。老张下了车，他机警地看看周围，然后绕到了桥下的江岸边。方正把车停在路旁，蹑手蹑脚地跟上前，他躲在高高的芦苇丛中，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被发现。

一袭修身黑色长裙、裹着围巾戴着墨镜的女人早已站在江岸边等候。她瞅了一眼瘸子老张，又不屑地转过头去。因为她包裹得太严实了，方正猜不出是谁，只是觉得很眼熟。

老张像哈巴狗似的冲这女人点头哈腰，女人颐指气使，两人说了一会话，突然起了争执。老张拦住她的去路，甚至一把抱住她不放。女人气极了，大叫“放手”，这时好几个彪形大汉从不远的桥底走来了，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抓住老张，一顿暴打。女人在一旁轻蔑地看着，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几个彪形大汉打得更用劲了。然而警笛声由远而近地划破静谧，女人下意识地裹紧围巾，彪形大汉像触电似的收回手，簇拥着女人慌忙离开了。

老张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这时，方正出现在他面前。原来，方正用手机彩铃播放出警笛声，把打手们给骗走了。

“说吧，自己犯了啥事？”方正俯视着趴在地上的老张，并不打算扶他起来。

“方……方先生，没、没啥事，我和朋友闹着玩的。”老张咧嘴笑道。

“你是不是开车撞了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撞她？”方正用脚踩住老张的肩膀，不让他起来。

“没有的事，我上周末一直在加班……”刚要辩解的老张卡壳了，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方正都没提具体时间，他自己先暴露了作案时间。

方正邪魅一笑，掏出一支针筒，准确地扎进老张的后颈，说道：“你要是再不说，我给你注射安乐死，以后就没机会再说了。”

老张吓得全身战栗，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说，我说，我全部都说。”

方正这才抽出针筒，放回衣兜里，其实那支针筒是空的。方正扶起老张，在地上拾了根旧电缆把他的手绑起来，两人对面而坐，方正的眼神凌厉得像把刀子。

“是我财迷心窍了。”老张垂下头，“吴宇深最近被调来吉安市工作，我才顺藤摸瓜查到他外婆在始空山当尼姑。当年吴宇深的妈临死前藏匿转移了一大笔钱，那笔钱后来下落不明。我那天去山上看吴宇深外婆，想要套出那笔钱的下落，老婆子净给我脸色看。正巧遇到那个姑娘，我偷听到她们说话，那姑娘还拿到了一个盒子。我估计盒子和那笔钱有关，本想开车过去吓唬那姑娘，没想到错把油门当刹车踩，就撞了上去。”

“你拿到那个盒子了？”如果眼神能杀人，方正早已将老张碎尸万段了。

老张摇摇头：“盒子被撞飞了，可能落到草丛里或大树下了。当时我怕得要死，第一时间开车离开，顾不上去查看究竟。”

猛烈的拳头像雨点一般砸在老张身上，方正怒喊道：“你居然逃走！医生说如果她能早点得救，可能就不会造成严重脑损伤了！”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其实我是帮你爸做事的人啊。”老张蜷缩成一团。

方正难以置信：“你跟我爸有什么关系呢？”

老张轻叹了一声，“他是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