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柜子里放着一个大麻袋，麻袋解开，全是银票和银子。

关天辽把麻袋系好，关上柜门，将一切恢复成原状。

趁着这一次进来的工夫，关天辽在陈父房中四下看了看，没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

上次陈母放在床上的包袱，这次她背了出去。

他把这次所见全部汇报给了黎兮舟。

发觉黎兮舟脸色不好，关天辽问道：“黎姑娘，今日你的脸有些苍白。”

黎兮舟摸了下脸，“可能是最近没睡好的缘故，不碍事。走吧，我们先去互市市集。”

“去哪里干什么？”

“找东西。”黎兮舟取出怀中的纸，告诉关天辽隐漠草的事情。

“好，去看看。”

互市市集很大，占据半条街。

当地人与西域人均在市集设有铺子，西域人的铺子居多。

市集里一派祥和友好氛围。

西域人大部分人穿着他们的特有服装，少部分图新鲜穿着蔺朝人的服装，不过他们的面庞有着很明显的西域特征，一眼便可辨别是郿州人还是西域人。

黎兮舟和关天辽在市集转了许久，问了多个铺子，他们都知道隐漠草，就是没有人卖过。

两人垂头丧气，休息过后，继续问了下去。

直到问到一个少年的铺子里，听到了隐漠草的消息。

少年十二三岁，穿着特色服装，他说话老成周到，与成年人一般无二。

“你们打听隐漠草做什么？”少年一边整理草药，一边问道。

“我遇到了一些事，与隐漠草有关，所以想打听一下，找些线索。”黎兮舟如实相告。

“隐漠草早就没卖的了，别白费力气了。”

“没了？”黎兮舟不可置信。

“是。”少年很笃定。

他说现在已经没人卖隐漠草了，隐漠草最后一次在市集售卖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他劝二人别再执着。

“为什么不卖了？”黎兮舟问道。

“隐漠草生长环境恶劣，数量少，采摘难度大，因此价格极其昂贵，买的人很少。先前因其优良的止血功效卖的多一些，后来有了别的能替代它的止血草药，采摘容易，价格还低廉，而且不用担心误服对身体造成伤害，渐渐的，就没人要隐漠草了，大家也就不卖了。”

黎兮舟不愿放弃难得的机会，追问道：“那你知道最后卖隐漠草的是哪一家吗？”

“知道。”

黎兮舟欣喜若狂，“那你能告诉我他卖的人在哪吗？”

“他是我爷爷，你等等，我去叫他。”少年回答得很干脆。

黎兮舟与关天辽对视一眼，最后卖隐漠草的地方竟然就是这一家，真是意外之喜。

少年叫出来了他爷爷，他说他爷爷是这集市上卖出隐漠草最多的人，也是最后一个卖出隐漠草的人。

一位面容苍老的老者在少年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是少年的爷爷，最后几株隐漠草，就是从老者的手中卖出去的。

老人没有看黎兮舟和关天辽，而是在少年的引导下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黎兮舟和关天辽没有出言打扰，静静等候在一旁。

老人在身上摸索，少年从老人的口袋里拿出烟袋和烟斗，熟练地往烟斗里填进烟丝，递给老人。

老人拿烟斗的样子有些奇怪，几下拿不住烟斗，最后还是少年直接替他点好烟，把烟斗放进他嘴里。

吸了一大口烟，老人吐出烟圈，问少年：“倬迩，是谁找我啊？人在哪里？”

明明黎兮舟和关天辽就在他眼前，他还向倬迩问二人在哪，黎兮舟这才发现，老人的眼睛有些不对劲，像是被一层薄膜遮盖。

“爷爷，我是黎兮舟，这位是关天辽，我们想问您一些关于隐漠草的事情。”黎兮舟率先出声。

老人循着声音转过头，眼神精准地落在他们身上：“哦，你们就在眼前啊。”

黎兮舟忍不住一直盯着老人的眼睛，好奇他到底能不能看见。

他的眼睛很浑浊，没有一点光泽，黑色的瞳仁成了灰色，应当是失明了。

老人察觉到黎兮舟的眼神，说道：“看着我的眼睛很不一样吧？我的眼睛啊，瞎了，瞧不见了。年轻的时候常年在荒漠地区采摘隐漠草，伤了眼睛，后来上了年纪，眼睛瞧东西很模糊，不甚清晰，现在是彻底瞧不见了。”

黎兮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旋即垂下眼：“对不住。”心下好奇他看不见，怎么能知道自己在看他。

似是读懂了黎兮舟的内心，老人接着说：“眼看不见，心明了。我能感觉到，你在看我。”

“受教了。”黎兮舟躬身致意。

老人摸着胡子笑笑，“姑娘，你是要问什么呢？”

“爷爷，你还记得当年隐漠草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