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后宫佳丽三千，圣上都难得一一宠幸，记得所有妃嫔的姓名，何况仅是幼时在太后宫中住过一年半半载的乔瑛。不过，宁妃虽然低调但毕竟身居妃位，又是赵衍的母亲，她自然是见过且有所了解的。

宁妃貌美但出生不高，世人皆知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传言中，她之所能爬到这个位子全凭生了个皇子，加上曾经用秘方治好过皇上旧疾。

不过宁妃十分低调，一心念经礼佛，非必要从不出宫，也不见客。乔瑛见她也见的极少。以致于当阿母是说宁妃派人送帖子来聚会时，乔瑛当时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不过她这几日都在等宋慈的消息，为调查的事情烦心，以致于并未多虑此事。

今早，阿碧来提醒她要梳妆出门的时候，她才恍然想起。

而一进荣王府她就发觉不对了。

说是熟人局，可来的人竟大多是待嫁女，刘尚书家的嫡女，向太傅的侄女......别说熟了，她这个长期因流言而鲜少与官眷走动的人连见都没见过几面。

用脚趾头也想的到，这其实是一场相亲宴。

想来也对。赵衍因为出征一直未曾成亲，年纪渐渐地也耗大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宁妃娘娘肯定会急着安排婚事啊。话说回来，在被催婚这点上，她与赵衍算是同病相怜。

不过她是没人选，赵衍是不想选。

偶尔两人相聚，闲来无事，煮酒论英雄的时候，赵衍就会提上两嘴，说，成婚之后必然需要家长里短，顾及良多，他就是因为不喜欢这样瞻前顾后，干什么都束手束脚，才躲去领兵打仗的。

“有了家室，必然就没有了自由。”而这便是赵衍的原话。

比起比翼鸟，他更像当自由自在单飞的鹰。

对此，乔瑛是认可的。只是每当她想飞的时候，总会发现自己的羽毛是断的，只能被网兜着飞。

宁妃娘娘要有意让她当儿媳妇肯定早就说了，不用等到现在，叫她来大抵是九皇子那边刚出事，不好再提，所以为了让所谓的“熟人局”看起真些，便把她叫来充充数。

想明白了，打完招呼送过礼，乔瑛就想找个地方纳凉乘阴当作没来过，躲起来。可不曾想拉着阿碧没走两步就被人突然叫住。

只听上头传来一阵砖瓦磨蹭的声音，墙上骤然跳下了一个人。“乔瑛？！太好了！你来了！快帮帮我！”

“你这次回来是专门来练习翻墙的吗？”她扶额，看着赵衍再次翻墙出现在自己面前，骤时有点哭笑不得。“好歹也是个王爷，你走正门不行吗？”

“哎呀，不说了。我让福海装成我在床上躺着呢，估计没一会儿就得被发现，你待会帮我挡挡灾——”

“这我怎么替你挡啊？我又不能替你去相亲。”

“你就说我公务繁多，没法从营里脱身，母妃不会去营里的。”

说完，他便彻底跑没了影。没办法，乔瑛还是去了后院看看情况。

而刚走进花园，她就瞧见赵衍的房间外头站了许多家仆，福海被提溜出来跪在瓷砖上。而在众仆的中间坐着的，身着墨绿色绣衣，梳着简朴盘发的凤眼女子，便是宁妃。

“我问你，王爷究竟去哪了？”她眉头轻蹙，威慑地拍了一声桌子。

“奴，奴才，奴才真的不知啊，请娘娘恕罪。”

“唉......”宁妃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偏过头，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你可知道纵容主子犯错却不加劝阻是何等大罪？！”

“奴才罪该万死，还请宁妃娘娘恕罪。”福海倏然慌了，连忙又磕了三四个头。

“来人，上家法！”

礼佛之人大半心善，看宁妃娘娘的神情和语气也不像是真想要把人给惩罚的多严重。赵衍敢这样溜走留福海下来，也是猜他母妃不会过多为难这些下人。想来她这次是气急了。

“乔家女乔瑛前来拜见宁妃娘娘。”想了想，乔瑛还是硬着头皮朝宁妃行了个礼。“许久未见，不知娘娘近日身体可好？”

见是她来了，宁妃面色果然有所缓和，但依旧不减愁容。“是乔瑛啊，来快坐下吧。”

而后，似是想与她单独说说话，宁妃娘娘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和正在被打的福海，再次深叹了口气，摆手让他们停下，皆下去了。

“瑛儿，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宁妃握住了她的手亲昵地问道。

“当然，长辈们都喜欢这么唤我，您若像我阿母一样硬生生地叫我乔瑛，我还觉得是不是自己犯错了。”

宁妃被逗笑了，开怀地拍了拍她的手。“你果然和衍儿说的一样，是个讨喜的孩子。让我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怎么可能？您年轻的时候肯定没有我气人。”

“那可不一定。”宁妃笑了，似是回忆起往昔，“我年轻的时候啊，不信命。一心想要像那些男子一样顶天立地干出番事业。于是便开始仗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