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班

余琛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变故，只是解释起自己喊停的原因：“棠梨，你刚刚不应该笑。”

段棠梨顿了一下，收回视线，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而且也不会发生，将注意力放在正事上，

面对余琛的说法，她有些不解：“可殷葵不是很开朗的性子吗？”

余琛进一步解释：“殷葵是开朗，但她不会因为看到林俞明的礼物就笑。收礼物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的，林俞明这个人也算不上特别。她收到他的礼物，应该表现出很理所当然的模样。”

段棠梨点点头，试图把握殷葵这个角色。

可是顾翊的脚步越来越近了，把她的思绪也搅得越来越乱。

“待会儿你再……”余琛本想再多说两句，忽然发现周围人的脸色变了，转身便看见始作俑者，“啊，顾总。”

这回他也不能免俗，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毕竟影业只是顾氏集团的一个板块，而这部《再生花》甚至不是今年的业绩主打，怎劳执行总裁大驾。

在场只有一个人跟别人不同，段棠梨时而蹙眉时而眨眼，试图让顾翊领会到她的焦虑，待会儿不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词。

顾翊却只是回了她一个笑眼，让人捉摸不透。

余琛上前问道：“顾总，您怎么来了？也没事先打个招呼，我们招待不周了。”

顾翊笑了笑，口吻漫不经心：“别紧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随便看看。”

闻言，余琛便放松了一些，段棠梨的心弦却绷得紧紧的。

她可是怕了他的“随便”。

偏偏顾翊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扫向她，唇边笑意慵懒：“来看看棠梨。”

！！！大家的表情变得比刚看到他那会儿还要震惊。

若不是中间隔着一个余琛，段棠梨简直有种冲过去捂住祸源的冲动。

“她不是这部戏的女主角吗？不看她，这儿还有什么好看的？”顾翊浅笑着补充了一句，好像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掀起多少惊涛骇浪似的。

大家的表情又收敛了许多，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心情起伏如坐过山车似的。

段棠梨尤为疲惫，找了个借口躲避：“余导，我想稍微休息一下，找找感觉。”

余琛点点头：“嗯，你去吧。”

他本也想趁着这个空档，向顾翊介绍一下这部电影的基本情况。毕竟顾翊掌管着整个顾氏影业，无论余琛内心愿不愿意，这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余琛正色道：“顾总，特别感谢您对《再生花》剧组的支持，追加了这么大额的投资，我们一定会尽力拍好这部影片。我们计划在今年年内拍完，还能赶上明年年初几大电影奖项的评选，争取……”

“嗯。”顾翊随口应了一声，似乎并不是很上心。

不熟悉顾翊的人可能会以为是他生性三分钟热度，前一秒还显得兴趣盎然，后一秒就索然无味。但是余琛在顾氏影业呆了近十年，很清楚此人不是真的随意。只是因为他执掌的事务太多，必须将精力放在真正关心的事情上。

“羽舟。”顾翊停下脚步，那游离的目光骤然有了焦点。

方羽舟怔了一霎，很是出乎意料，闻声抬了一下头。

顾翊驻足在他面前，高出小半个头，那双黑眸虚浮着一层笑意，缓缓启唇：“你外形条件挺好的，放在人群里也很打眼，这是你的优势。不过刚刚面对盛宴的女主角出场，就显得有点张扬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方羽舟的肩膀：“羽舟啊，你对着棠梨的时候是不是该再谦卑一点，收敛收敛你的羽翼。毕竟，她才是这里最重要的人。”

他没有说殷葵和林俞明，而是说段棠梨和方羽舟。

方羽舟猛地打了个寒颤。明明面对着的是一张笑脸，他却感受到了一股彻骨寒意。

顾翊收回手，连同笑意一并隐去了，只有口吻依旧漫不经心：“我是个商人，也不懂艺术，随便说两句，你们听听就算了。”

话传到了，这里便不值得逗留了。

顾翊理了理袖口，淡然道：“你们不用声张，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去随便走走。”

他抛下一句话便走了，君斯坦大酒店满堂的金碧辉煌被付诸脑后，不需要任何的许可和回应，一如来时那般自由任意。

待到那高挺背影消失在后台入口，良久，工作人员们才从这场突如其来的“微服私访”中回过神来。

后知后觉，刚刚那算是他给方羽舟的警告吗？这种豪门修罗场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免费观看的吗？

唯独余琛死死盯着顾翊离去的方向，缓缓握紧了拳头。剪得短平的指甲都陷到掌心里，按出月牙形的红印，亦无知无觉。

头一回面临这种失控的场面，段棠梨躲到化妆间里，落荒而逃似的。她抚了抚胸口，心跳热烈得不正常。

明明迟早会有公开的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