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冉清的模样实在可怜，忍疼忍得眼里布满了血丝。

无尚神君心有不忍，冷酷中又带了一点温情和抚慰，“冉清，会有结果的，你相信我。最难的便是第一块山石，只要你抠动了第一块，后面就会越来越容易。”

水镜外，冉夫人看到冉清的十指几乎已经辨认不出原本的形状，伸出来完全是一片血糊糊的肉，纵使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受伤，也心疼得泪流满面。

冉清的手已经痛到麻木，最开始他还会颤抖，现在他就像是一台机器，机械地重复着用手抠山石的动作。

他把自己的手想象得和山石一般坚硬，不知疼痛也不知疲倦，抠满五百下，无尚神君告诉他可以停下来歇息了，他也未曾停下。

“长痛不如短痛，我要抠动第一块山石再歇息！”冉清满身虚汗地说出豪言壮语。

无尚神君钦佩他的勇敢，谁知下一秒，冉清就又疼又累地晕了过去。虽然胸有壮志，奈何身体实在是疲累到了极致。

冉清晕过去的那一刹那，冉夫人急得恨不得跳进水镜之中，大长老宽慰她，“夫人，莫要担忧，只是简单的晕过去不会影响清儿修行。而且，老夫猜测他的破阵方式是对的。”

“真的吗？”大长老的一句话牵动了冉夫人的心神，“清儿的方式是对的？”

大长老点了点头，“老夫记得族中有记载，当年闯过山石阵的家主用的是化整为零，滴水穿石之法。虽未详述，却与清儿所用之法相合。”

冉夫人面露喜色，她现在别无他求，只希望孩子能平安归来。

冉二爷和冉浪听到则心下一沉，照这架势，第二关不会还让冉清闯过了吧？

冉清对外界众人的反应一无所知，他被压在山石之下，日复一日地抠动着那一块山石，晕了醒，醒了晕。

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在渐渐流失，若不是无尚神君一直在他识海中鼓励他，不断地给他吃定心丸，这种重复让人无望，他怕是早就已经放弃。

终于，这一日，当冉清再次差点晕过去时，他感受到指尖的石块一阵松动，那么轻微的动静却在他痛到麻木的指尖上带来了巨大的震动。

当期盼已久的情形终于出现，冉清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紧接着便是巨大的惊喜淹没了他，“仙…仙人，掉了！它掉了！！山石掉了！！！”冉清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这么多天无望的疼痛终于迎来了希望，冉清的眼中不禁淌下热泪。

当山石掉下的那一瞬间，冉清感受到一丝灵力汇入体内，它极其细微，钻入他的身体，流经灵台。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一丝灵力，他的身体却已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仙人！灵力…灵力！我有灵力了！”冉清立马感受到了这点变化。

无尚神君也为冉清高兴，“这座山石是一个整体，只要你破坏了一点点，哪怕只是极为细微的一点点，便破坏了它最牢固的整体。此后虽然还会有些艰难，但是比起最开始抠动第一块山石的过程都是小巫见大巫，不算什么。”

冉清闻言，将身体里出现的这一丝丝灵力凝于指尖，继续努力抠动山石。这点灵力不多，每一次抠动他会感受到钻心的疼痛袭来。

但是，有了灵力的加成，指尖的威力见长，山石却因为整体被破坏变弱，二者相抗，结果不言而喻。

这回，冉清只抠了几百下，便有第二块山石掉落。而且，第二块掉落的山石比第一块更大一些。

紧接着，冉清感到自己身体里的灵气又变多了一丝。

如此一来，冉清的力量再次见长，山石的力量再次削弱。

周而复始，不断有越来越大的山石被冉清抓落，他身体里的灵气也越来越多。一段时间之后，冉清一手抓过去，便有一块大山石掉落。

“现在，你可以试试用功法从内往外攻山石了。”正当冉清玩抓抓消玩得不亦乐乎时，无尚神君提醒他，“你和剩下的山石已经有一战之力了。”

冉清一听，赶紧飞速运转此时体内的灵气，然后凝聚于掌中，一招“攻”使出，只听轰隆一声，山石完全崩塌，好在冉清有灵力护体，虽然被几块山石砸了也并无大碍。

山石彻底坍塌，冉清站立于废墟之中，胸中涌起无限快意，“仙人！我成功了！！”

山石阵被破，试炼第二关结束，所有的灵力全部回归自身，冉清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虽然身体的强度尚且不及同等级的体修，对比从前却已是脱胎换骨。

冉清被传送出试炼阵，回到了密园门前。

冉夫人想到孩子受的苦，又哭又笑。

大长老满脸欣慰，上前拍了拍冉清的肩膀，“清儿不错，老夫等着你带领着我们冉氏一族走向新的辉煌！”

冉二爷和冉浪勉强挤出微笑，向冉清道贺。冉清已经过了两关，再过一关就是板上钉钉的家主。此时，他们心中比冉清之前过了第一关时还要不满，却只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