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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送她?瞎扯。他根本没有跟上来。
她出门前听到他对应娜说,“我出去一趟。”或许她不该小人之心,怀疑应娜不让他出来,但他为了应娜留下是应该。
从基地走时,她只想着晚上给任一行做什么好吃的,她边考虑菜谱边往外走,都忘了换厚羽绒服。
她这人好养活,但任一行嘴挑,要在吃上讨好他可不容易,她高考完颇费了一番功夫,厨艺才勉勉强强在他那里及格。
最开始,是一杯茶。
同学送她一盒网红茶包,她放假在家,写了会作业,泡上一包,伴着茶香继续奋战。
勤能补拙,她忘不了。
那天晚上他突然说要过来,手机接到通知,李允微连忙放下手中的笔,跑到盥洗室,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仪表,重新扎了头发。
他进来闻到茶香,问,“乌龙茶?”
“对的,还有桂花和决明子。”她将提前准备好的茶端给他,小声地问,“哥哥又喝酒了吗?”
任一行接过茶杯,回答,“是啊,事太多了,一点都不想去。”
他自然地对着她抱怨,像一个讨厌加班加点的普通打工仔,和她印象里威严气派的他不太一样。
工作上的事她一点都不懂,不知道该如何接着他的话,还没组织好语言,听得他又问,“在学校怎样?”
李允微料到他会问这个,早有准备,镇定答道,“还可以。”
“没人欺负你吧。”
李允微羞涩地笑了下,右边脸颊的小梨涡跟颗小星星似的显现出来,“嗯,辛挚很照顾我,而且他们都知道,我是你妹妹……”她的声音越说越低,脸渐渐红了。
任一行的妹妹代表了什么,这所私立学校的人都清楚。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下次来,直接问微微要东西吃,她从冰箱里拿出几块凉的桂花糯米藕,说,“现成的只剩这个了。”
“不要紧,有比没有好。你自己做的?”
“嗯,跟阿姨学的。”
他用筷子夹了一块,咬了口,点评,“藕太硬了,没煮好。”
“确实,煮得时间有点短……”自己厨艺不到家,她觉得有点丢脸,回答起来犹如蚊子哼哼。
可能是喝了酒,任一行听着她的话,看向她,嘴角噙着笑,看起来和蔼可亲许多,虽然这道菜不是那么完美,但他不嫌弃,把剩下的几块全吃了下去。
第三次,第四次……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后来几乎是在每个她放假的周末他都会过来,没有饭局的时候,他就干脆来蹭饭。
某天晚上,她给他煮面时忍不住问,“哥哥,在外面吃饭吃不饱吗?”
任一行穿着白色衬衫,衬衫束在西裤里,更显得身材修长,他伸长胳膊,手扶在厨房的推拉门上,看她认真煮面的纤细背影,回答,“饭店里的,早吃腻了。”
忘了是第几次,他太累了,她去热粥的功夫,他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李允微盛出粥,看着他宁静的睡颜,半天都没动,她心里想,小时候惊艳了她童年的人,长大了更加丰神俊朗,贵气这东西可能真是天生的,他连睡着了都那么遥不可及、不可侵犯。
她的眼神定定地黏在他脸上。
好在她的心动不会有人知道,所以一定不会受到亵渎神明的惩罚吧……
多年后,一切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他是哥哥,她是妹妹,但李允微知道,他们早就不是当年的样子。
运动是绝对的,哲学不会骗她。
此刻,她站在楼下的花坛旁,在寒风中冻得直抽鼻涕。20分钟过去,她没等到那个要送她的人,她最后抬起头,绝决地对着他住的楼层说了声拜拜。
李允微打了个车,上车坐好后,她给辛挚打了个电话。
辛挚听到她在抽鼻子,问,“你感冒了?”
李允微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鼻音加重,“还没有,不过也快了,今天……特别冷。”
这时,她的手机有另一通电话打进来。
李允微看了眼来电人,心里一紧,但她不理,继续跟辛挚讲话,那个号插不进来,手机震动了两下就归于平静。
“一会见。”
“好的。”
与辛挚的通话刚结束,任一行的电话无缝衔接打了过来,铃声响起,还是她为他设置的专属铃声,“我用官方的回答了他的废话……”
她盯着那个名字,不可遏制地心跳加快,手上却片刻没犹豫,直接掐断了。
无论是解释还是命令,她都不想听,她做的没错呀,总不能去打扰二人的美好世界是不。
在她掐断电话时,她浑身寒意加剧,打了个喷嚏。
衣帽间里,任一行面色惨白如纸,颓萎地坐在地上,双膝撑起,右手搭在膝盖上,手掌里握着黑屏的手机。
他刚经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