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为妓男丁流放
谭君宜愈加诧异,却见宋铭劫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只是暗淡了些。
谭君宜握着刀,强自控制自己不要颤抖。
她从未想过杀了宋铭劫是这么容易。她有刀,他不还手......
她又从未想过,杀了宋铭劫是这么艰难,她迟迟无法推那把刀,进入他的胸膛。
“师父......我能问原因吗?”
宋铭劫冷笑:“什么原因?杀赟钦王的原因,还是我让你杀了我的原因?”
谭君宜紧握着刀:“两者都求师父赐教。”
宋铭劫道:“前者三言两语说不清,其中错综复杂你慢慢会知道的。而后者,那是我欠你的。”
“来吧......”
见谭君宜还是一动不动,脚步僵硬,宋铭劫直截牢牢握住了她的手,将那把刀向自己胸膛中刺去。
谭君宜能感受到那把锋利冰凉的刀,刺破了衣物,顶在了略硬的胸膛。
她控制不住地颤抖,这不是大仇即将得报的喜悦。
谭君宜渐渐想把刀收回,宋铭劫感到了她的退却,手上力道又加了几分。
他笑得淡淡地,似在讥讽:“来啊,这机会可不多得。”
说着,又加了一把力,刀尖已然刺入血肉。
鲜血不断渗出,好在他穿的是深色长袍,并不易识别。
只是房内顿时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不知为何,谭君宜脑海中的仇,被另一股强大的力量质押了。
她想起在黑暗的屋子里身边全是骇人的鼠,宋铭劫将她托起轻声安慰的模样。
那对他而言其实不是件大事,不难办到。
可能谭君宜生来就该被忽悠吧,别人伤她,她定要如数奉还,但若有人对她好,她总会更多更多地对那人好。
她闭上眼睛,手上松了。
刀子“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声音愈发清脆,在耳边不住回荡着。
就似在质问着她,谩骂着她,不过受了小小恩惠,易安哥哥自幼对她的好,她竟都忘了吗?
宋铭劫还是不动声色拾起那把刀,放在谭君宜手里。
他从一旁柜上取过方才她疗伤未用完的白色绷带。
谭君宜尚未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宋铭劫便已在她面前卸了上半身衣物。
她心中一惊,立马背过身去,再顾不得什么:“宋释!你这是作甚!”
宋铭劫转过她的肩。
她不愿惺惺作态,便大大方方地睁开眼。
却不想,见到的竟是副几近无一处“完整”的身躯。
他的身上,处处是伤。深的浅的,短的长的,刀伤剑伤,刺伤划伤......
她从未见过这般的身影。
若非面对的是宋铭劫,她也好歹是跟着医书学过,能随意进出太医院的,见到这般,定会心疼的。
她不再避退,见到那还在渗着血的地方,便替他缠起了绷布。
“师父,此处无药,您先将就着缠些绷布。”
宋铭劫看着她认真的模样,道:“为何又叫师父?方才叫的不是很好?”
谭君宜手上动作稍停了停,想起方才气急之下“宋释”脱口而出,不禁面颊上晕起些许绯红。
她放下绷带,退后几步,深深赔了个罪:“方才是徒儿唐突了,请师父莫生气。”
宋铭劫轻轻扶起她:“我喜欢这么叫,日后无人时你便唤我宋释,可好?”
谭君宜略有些疑惑,却也未多问:“是。”
谭君宜收起绷带,宋铭劫自行齐整了衣衫。
她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若是出了这扇门,让旁人知道她刺伤了教主,那她只有一条死路。
宋释正打算走,谭君宜却叫住了他:“师父。”
“嗯?”
“哦,宋......释。”
“对,”他笑容温和了许多,“还有何事?”
“您衣服上的破损,不碍事吧?”
宋铭劫低头一观,自己穿在身上倒不觉得什么,但从外人看来的确有些明显的划痕。
“我帮您补补如何?很快。”
“你还会女红?”
“自然。”
谭君宜取来针线,靠近宋铭劫几分,
将衣物拉拢,轻盈穿过一根黑线。
不过片刻,那些划痕竟都如伤口般“愈合”,不贴近看,压根看不出来曾有过破损。
宋铭劫俯首一观,也不禁讶异。
虽说这些都是世家女的必修课,但能如此信手拈来也是不容易的。
宋铭劫略整衣衫,与来时一般,好像什么都未发生过。
他径直出门,谭君宜也不曾挽留。
“你不应该和为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