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束衣冠
一旁宴席上的人久久不见教主回来,也只是与身边人说说小话。
璟灵与满是心事的贺梓安一道,却见她自失魂落魄的。
“你怎么跟丢了魂似的?饭也不吃了,话也不说一句。”
贺梓安声音有些颤抖,但她一定要问清楚:“公主,你说......谭君宜这是怎么了?”
“估计是娇养惯了,吃不惯军营里的饭菜吧。”周璟灵不以为意,她刚来西域的时候也不是很适应,但反应也没那么严重。
“公主不觉得,她像是......”
“有话快说,支支吾吾什么呢!”
“您说她是不是有了?”
“有了?有什么了......”
周璟灵一面斟酒一面突然反应过来,酒溢在桌上还不曾发觉。
不过她又想起什么,释然道:“不会的,她和我皇......义兄又不曾做过那些事,你只管放心好了。”
“他们......有过一次......”
周璟灵目光一滞,压低了声音:“你不是说那是谣言吗?怎么会......”
贺梓安如今也顾不上解释那么多:“无风不起浪,那根本不是谣言......”
“你的意思是,谭君宜已经......”
“目前都只是猜测。”
“什么猜不猜测的!找我义兄的随从来问问不就是了?”
“教主没有随从。”
“怎么可能?宏教教主连个随从都没有?”
“是。”
“那我明日送两个给他岂不正好?”
“公主还是别麻烦了。”
“又怎么了?”
“宏教教众遍布天下,教主要找侍卫就是一句话的事。我曾经也送过侍卫婢女。结果婢女被赶了出来,侍卫因为看了眼军报,直接被打死了。”
周璟灵只觉得后背发凉,不过这也像是宋铭劫能做出来的事。
“公主,您说我该怎么办啊?”贺梓安急了。
“怕什么?”周璟灵也是极不希望事情如她所言,若真那般,宋铭劫哪里还会记得他还有个妹妹?
“孩子就算有了,后面的路还长着呢,能不能生下来也未可知。就算这容之郡主有百般能耐,聪慧过人,也是不能操劳过度的。”
贺梓安一听璟灵公主与自己在一条战线,也就定了定神,眼里却腾出些戾气来。
这宴席,也便这般半吊子地散了。
最若有所思的怕就是周璟灵与贺梓安了。
次日一早,宋铭劫先醒来了。
谭君宜睡相很好,睡着的时候是什么样,醒来还是什么样。
他看着她睡着的样子,许久未曾有的幸福与满足将他都填满了。
昨日就像一场梦,他轻轻将手搭在她小腹上,一点力都不用。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她已经醒了,只是没有说话。
看着他满目的温存和爱,她也是十足的充实。
他就要抽开手,却又被那双软软的小手抓了回来。
谭君宜笑着:“你的手好暖,好舒服。”
若她想要捂着,他可以运内力替她暖,只是他怕这么做对孩子不好,便只是用手上自然的热轻抚着她。
“既然醒了,便要吃点东西了,好不好?”
谭君语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好。”
宋铭劫起身,先穿戴好了自己的衣物,见她还笼着睡意的模样,不忍心去强迫她起来。
他自去外头吩咐了几句,便又回来陪着。
她不久便彻底醒了。
宋铭劫托着她的腰和膝将她半坐起身。
“女子的衣物我不会系,你可以吗?”
谭君宜点头:“哪有这般娇气的?放心吧。”
宋铭劫说着便自背过身去,走到那屏风后面去等着。
谭君宜开始都没反应过来他出去做什么,后来见他只是站在屏风后头,才明白他只是出于一种尊重。
她换上了那身颇显淡雅的嫩黄镂金彩卉裙,银丝镶着玉兰花边,看着不乏青春灵气,也不会落了俗。
正当背手系衣带,却发觉自己控制不了力度。
两手背在后腰上,衣带恰好束着腹。
松了,整件衣裳都显得没了精气神,邋里邋遢的不成样子,紧,又是一定紧不得的。
她不断地摸索着,想找个折中的系法。
以往这些事都是夙心做的,现在她不在,谭君宜本就系得不熟练,加之宋铭劫还在站着等她。
她心里一急,鞋底踩了还没系紧,又拖在地上的后裙摆。
脚跟不稳,便要一跤坐倒。
她心中重重一惊,这一跤若下去可是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