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两断

张红梅的考试成绩中规中矩，掐着点过得及格线，张燕恢复了往年的稳定发挥，比张红梅高出不少分数线。

袁秀今年难得的没有拿她跟张燕或者宋艳比，可能是因为过年事情多，没精力没时间来管，再加上宋艳考上县一中后，她们一家都搬到县城去了，马路对面，冬水田旁的房子，大门紧闭，就连新春佳节的爆竹声也没把门“敲”开过，静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坝子头的草长得，像是从来没有住过人一样！

袁秀这个年，过得确实很忙，是那种手忙脚乱，脚不沾地的匆忙过完。

年前，先是袁海军带着赵莉，还有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娃娃，回来耍了几天，张红梅又有了一个小弟弟，一个刚会走路牙牙学语的小弟弟。

前脚送走袁海军他们，没过几天，夏荷语和袁文贵也回来了，又操办着杀猪过年请客吃饭的事，开着麻将馆所以那些人，也每年都是算在内，前前后后加上自家屋的人，差不多坐了十五六桌，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家是在办婚宴……

刚松口气缓了两天劲儿，腊月二十八那天早上，张大发又过来跟她说，张春兰要带男朋友过来，说是男方那边，男娃儿是当兵退伍才下来的，比张春兰大六岁，男娃儿的爸爸，是县城东边的一个小镇的镇长，别的都不要紧，好像说是男娃儿的大伯也要过来，那是个县城法院里的人物，怕是招待不周，这屋头上上下下的人，只有她因为做生意，待人接物方面，八面玲珑，左右逢源，这件事交给她来做，张大发才放心，交代完后还拿了两千块钱给袁秀，让她多退少补。

什么都安排好后，只有在送礼方面袁秀犯难，送什么？送啥子？送那样？不好拿捏，不好斟酌，听张大发口中说，对方家庭都是当官的，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礼没见过，直接送钱？怕是对方会直接误会，送太好的，不符合身份，还会被对方误以为巴结，送差点的，只怕人家会觉得敷衍不上心，她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去打扰了张大发，毕竟他也是曾经为官的人。

最后宾主皆欢，圆满收场，男娃儿的大伯走的时候更是拉到张大发的手说

“你嘞个幺儿媳妇，是个能干人，张春兰的妈妈更是慧眼识珠，所以教出来的女儿也是钟灵毓秀”

好家伙一口气连带着夸了好几个人，张大发只能连连摆手，

“哪里哪里，罗大哥家才是家风淳厚，人才辈出，到罗兵更是青出于蓝”

罗家提着茶叶茶具和一筐农村土鸡蛋上了车

过完年后，又送走夏荷语和袁文贵他们，没过多久娃儿又开学，到元宵节后，袁秀才算是重重的出了口气。

这次寒假满打满算，也只放了二十五天左右，还没过元宵，就在早读课上奋战的张红梅，此刻正怂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读着《海燕》

开学后，张燕住了学校宿舍，袁秀还是在余斌哪里给张红梅租的宿舍，不过是校外那套住家房，校内那套余斌春节卖给了一个朋友，张红梅和这学期转来的三个转学生，还有两个初三的学姐住三楼。

这学期，掉了几个人在基础班去，又转来了三个，教室里还是坐得满满当当，连过道都只够刚好一个人走。还没上几周课，就传来余斌这学期教完后，要转到前面20公里外的柏川大镇上，去教柏川镇中的消息。

这学期的贫困生名单里没有了张红梅，名额也缩减到每个班只有五个人，余斌把五个名额给了班级前五。后来他调走了也带走了这五个人，学校好像还连夜做了紧急应策，最后是学校主任，走马上任接管了这个没有“实验生的实验班”初二……二二班

张红梅不喜欢余斌，甚至有些看不起余斌，不只是因为那份名单，还有无数次，下自习回去看到师娘眼角嘴角的淤青。

哪个逢场天的周末，张红梅跟着袁秀上了趟街，想到懒得走就不跟着回去了，把书包也带了去，袁秀带她在街上吃了午饭，回去的时候顺路把她送回了宿舍门口，周末门都是开着的，但今天太早了屋头好像一个人都不在，她便一个人上了三楼，倒在床上来了个闷头睡……

砰……，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张红梅看了眼墙上的钟刚一点过，还早得很，刚想躺下继续睡，楼下传来了师娘大声吼叫的声音，张红梅还是第一次听到，师娘几乎失去控制的吼叫声，于是起身来到楼梯边

“我不同意，娃儿啷个办？你为了你的事业把我当跳板，我现在不能满足你了，你就另询她人，余斌你这样会遭报应的，你不配为人师表”

“你闭嘴，何媛丽，我从始至终对得起，你们何家任何一个人，我们好聚好散，娃儿我会给抚养费，这套房子给你，中学那套卖了的我们一人一半，你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你爸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你也不想他因为我们的事就……”

“你给老子闭嘴，你简直……简直不是人，你……呸……”

“你他妈的，你吐老子，你给老子进来……”

“你放开老子……你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