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的吗，怎么睁开眼会看到天空？还有这驴叫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赶紧拉住驴！！！”

“噗通”——电光火石之间，孟小鱼整个人向后摔在了一片坚硬的土地上，后脑勺“嗡”的一下，两个手肘都杵在了沙石地上，登时疼得她“啊”的一声，眼泪不受控制地飙了出来。

不过还没来得及问一声“什么情况？”，一对驴蹄从天而降，朝着孟小鱼的脑门儿上就踩来。

孟小鱼尖叫着抬手一挡——不过等了半天、这驴蹄倒是没有落下来。睁眼一看，原来是一身材高大的男人飞奔而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缰绳，用力把发疯了驴子往后一拖，拽得驴蹶子都腾了空，这才让孟小鱼的脑袋没被踩成稀泥。

“姑娘！！！”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扑到孟小鱼身边，把惊魂未定的孟小鱼扶了起来，紧张地问：“姑娘你没事吧！？”

孟小鱼惊讶地张大了嘴，“绮姐？？？怎么是你？”

小丫鬟大概没听出孟小鱼语气里的震惊，只是着急地抬着她的两个胳膊，慌张地说：“呀！两个胳膊拐都流血了！我马上去拿药箱！”

孟小鱼抬起头，救她一命的男人牵着驴子走了过来，只见他头戴斗笠，笠纱遮住了面容，但从孟小鱼的角度自下往上看，还是能看见他高鼻深目、棱角分明的北人面孔。此刻他已经安抚了那畜生，低头没什么表情地望着孟小鱼，“没事吧？”语气不冷不热。

孟小鱼望着他，模糊的记忆被唤醒，“翟二哥！！我、我没事！”

他是翟韦，是父亲当年驻守盛乐关时收入麾下的一名干将，陪着父亲出生入死多年，年纪好像和大哥孟绪一般大小。孟小鱼依稀记得父亲提过自己的母家与他还是有些亲戚关系的，对外却只称是家丁，平日也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

孟小鱼与翟韦的交际虽然不多，但她知道，他是爹手下最得力、最受信任的属下，一般由他出手的任务，都是爹最重视、最紧要的大事。就比如这回，爹刚在洛阳任职都尉将军，便命他前往上洛护送孟家搬去京城。孟小鱼清楚地记得，那是元隆十五年，自己九岁的时候。

她低头看看自己，短手短脚的，一身粉嫩的襦裙，这不正是自己九岁的模样么！不是幻觉！果然不是幻觉！我又回到了过去！这一次是九岁！

——“小鱼儿！小鱼儿！”

听到这声呼喊，孟小鱼一愣，她缓缓回头，只见一位中年贵妇人正急慌慌地奔向她身边，在看到她摔破皮的手肘时眼神一软，连忙俯身轻轻吹着伤口，又心疼又生气地说：“都跟你说了不能骑这驴子，拉货的牲口驮不惯人的，你偏不听！这可摔疼了吧？”

孟小鱼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妇人，一动不动地任她挽起自己的袖子开始清理伤口。

妇人见她呆立不动，一时生气就全化成了无限的心疼，她伸手摸了摸孟小鱼的脸颊，柔声道：“吓坏了吧？好了，没事了，娘在这儿啊。”

娘在这儿啊……

听到这句话，孟小鱼胸中一阵酸楚，眼泪再也憋不住，一头埋进了孟兰氏的怀里，嚎啕哭出了声。

娘，女儿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