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孩子有糖吃
沈丘月一晚上没睡,天刚亮就出门了。
附近早餐店已经热腾腾地忙碌起来了,浇头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稳稳当当落在圆润面条上,店门口的阿叔在雾气中大声招呼。
他早就瞧见沈丘月了,少年身姿挺拔,看着就赏心悦目。
“小妹,要吃面吗?”
“阿叔,两碗。”
沈丘月拎着包子坐在角落。
面还没上,她手里就只剩下塑料袋了。
还是饿。
处于青春萌动的年纪,无法避免地对异性会有些别样心思,欲望只能通过另外一种形式浇灭。
等到何闻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他神色迷茫地打量着房间,脑海强制回忆起昨晚的荒诞。
门开了,何闻慌忙躺回被中,耳朵捕捉着轻缓的脚步声。
床铺边缘陷落,沈丘月小心扒开盖在何闻脸上的被子。
她的目光划过他如鸦羽般的睫毛,因病而苍白的脸,落在有细微伤口的下唇上。
沈丘月眸色变暗,伸出手覆在少年额头。
睫毛忍不住轻轻颤动,何闻睁开眼遥遥望着她,波光流转,流露出难以名状的情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沈丘月眼里荡起丝丝笑意,手掌下移包裹住他柔软的侧脸,拇指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
脸上温热触感凭空生出了藤蔓,顺着肩膀,自上而下缠绕在心间,缠得他心跳忍不住加速,再加速。
摇摇摆摆的念头从心底冒出来。
我真的,被她喜欢着吗?
何闻忍不住贴近沈丘月的掌心,借她的手抚平内心的窘迫不安。
“还难受吗?”
何闻在手里摇摇头,清澈纯净的眼睛里一片认真,看得人心里软软的。
吃完早餐,何闻坐在沙发一角。
他有很多话想和沈丘月说。
他想让沈丘月可不可以等等自己,等到明年毕业,等到之后他摆脱掉烂泥般的生活,等他变得再优秀一点。
他依旧不太敢相信沈丘月表现出来的喜欢。
也许那是真的,但是卑贱渺小如自己,又怎么可能一直拥有。
茶水暖和着他的手心,他反复地想着未来,有沈丘月的未来。
又是一次无意义的争吵,沈丘月挂断电话,揉揉眉心。
母辈之间的纠葛,似乎结局已经趋于圆满,她们明明知道沈丘月逃避什么,可依旧打着爱的名义逼迫她跳过那道伤疤。
沈丘月推开房门,客厅里何闻正垂头看着手里上升的雾气。
她站在门边静静看了会儿,似乎从第一次见到他起便是安静的,疏远的,稍加接近便引起小动物般的惊慌谨慎,眼神比现在冰冷得多,只有厌烦疲倦。
沈丘月看着他舒缓的眉眼,眼底冰冷渐渐融化,径直走向他,迎着他欲言又止的目光,在他的小声惊呼中将他抱了起来。
“沈丘月?”
视线转换,何闻侧坐在沈丘月的腿上,她的下巴靠在他头顶,呼吸扫过肌肤,挠得人心脏怦怦跳。
“让我抱抱。”
语气带着疲惫。
何闻对人的情绪带着天生的敏锐,他对沈丘月一无所知,也许她也不是看到的那般光鲜亮丽,心底泛起细细密密心疼的情绪。
现在要怎么安慰她?
他环过沈丘月的腰,一只手在她背后生涩地拍打着。
无声的安慰十分有效地排解了心中的郁气,沈丘月眉眼微弯。
“我没事。”
茶几抽屉里还有上次的药膏,她牵过何闻的手,仔细地涂抹着。
“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何闻盯着她纤长的手指,微微晃神。
他想沈丘月应该是个很心软的人,大部分情况下心软的人更容易受伤。
何闻轻声开口:“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不同于有些妖媚的长相,他的嗓音带了些冷意,像初冬渐渐融化的潺潺流水。
“有一点。”
沈秋月看着他逐渐抿紧的唇,担心他又陷入愧疚怪圈,语气微扬说道:“如果有人可以亲我一下,应该就不累了。”
她原本只想逗逗何闻,却没想到他真的凑近了些,脸颊微红,唇瓣飞快扫过她的侧脸。
沈丘月打趣的话留在嘴边,她深深看了眼有些无措的漂亮少年,喉咙滚动。
此时此刻,何闻像极了路边捡到的流浪小狗,初时的警惕被瓦解后,剩下的只有满心满意的依赖和小心翼翼的喜欢。
她轻轻叹气,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这么单纯,出去碰到坏人怎么办。
在她心里,对一个人好是自己的事,并不是放贷,以此谋求索取以身相许或是什么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