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下)
查查还有没有其他可疑之处。”嘱咐完这句她药劲上来,李觅喊人进来服侍,一通收拾后很快歇下不提。
此后一连几天,紫烟都被称病看管起来,李觅每天审问一遍,她出奇的嘴硬,竟半句真话都没撬出来。李觅眉头皱得更紧,“看来她犯的错还不小,时至今日尚不敢坦白。”
转头加大了搜查力度,相关的人事物一概不放过,很快查出了点新东西,但着实叫符婉儿惊讶。
“老奴愧对姑娘。”陈全家的满脸羞愧跪下去,符婉儿连忙上前拦住。
“陈妈妈这是做什么,与你又不相干,你忠心耿耿服侍我,哪儿想得到会被人钻这样的空子。”
陈全家的老脸涨红,“明儿就把那不争气的东西带来给姑娘磕头认罪!让他跟着他姐夫好好种地他不肯,非要跑去做什么生意,结识些不三不四的商人,尽学些下作习气!为了讨好东家,竟敢打起姑娘贴身丫鬟的主意,往日我念着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事事纵容几分,可把他惯坏了!姑娘要打要罚,老奴决无二言!”
符婉儿摇了摇头,反而宽慰了几句,叫红萝把她扶了出去。
李觅在旁问道:“姑娘怎么看,紫烟瞧不上奴才,兴许瞧得上商人?出去了也是正经娘子。”
符婉儿长长叹了口气,“人在眼皮子底下,却不知何时起了这么多心思。”又问李觅,“那吴老板如何?”
李觅道:“五大三粗的鲁夫一个,运气倒好,也很有几分做生意的胆识。以前做的生意不干净,后来攒够家底金盆洗手给两个哥哥捐了官身,走白道开起了钱庄赌坊,还在做铁器生意。因他偶然帮过小十爷一回,才搭上了姜家这条线,不过三老爷很看不上他,不怎么许小十爷与他来往。”
“陈家兄弟来给姑娘问过安,想必见紫烟美貌回去给吴老板提了一嘴,吴老板动了意,才借着给陈全家的送东西的由头相看。一来二去两人就勾搭上了,紫烟还是一贯做派,不答应,也不直接拒绝。”
符婉儿心头冒出一股寒意,“听姑姑这么说,她也不像是真看上了吴老板。”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同一处。
李觅叹道:“竟是个蛇蝎美人。”
符婉儿总算明白,前世为什么对福勇没甚印象了,因为他大概率命不长。
“给福勇提个醒。”她自嘲一笑,“但我这会儿在人眼里不定成什么恶毒主子了,我们去说他防备心重,不定肯信,姑姑先去找福双。”
李觅目光微闪,“福双乃五房心腹,姑娘把好大一桩丑闻送到五房面前,不怕他们日后借机拿捏姑娘吗?若福勇一时情急,把紫烟做的好事告诉了福双,那姑娘可更被动了。”
符婉儿知道姑姑是在拷问她,“到底一条人命,我于心不忍。再则,福双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我自曝家丑若真救了他哥哥一命,她会感激我的。至于紫烟闯的祸,肯定少不了福勇一份,哥哥难逃其咎,妹妹也受牵连,福双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李觅颔首不再多问,转身按符婉儿的意思偷偷给福双通了气。
过了小半个月,紫烟被关在屋里瘦脱了人形,但仍是一语不发。
而福双则在某日午后派人送来一双做工极好的锦鞋,送鞋的小丫头说,“福双姐姐趁闲给七姑娘做鞋,凑巧多一块料子,想姑娘素日和七姑娘交好,便给姑娘也做了一双,还望笑纳。”
符婉儿看了李觅一眼,笑着让红萝收下了。
福双的人走后,李觅关上房门告诉符婉儿,“再晚一步真就坏事了。原来福勇已经找吴老板闹过几次,吴老板看是姜家的人前面都忍了,但福勇要是再闹依他的脾气也忍不了多久。福双一直叫家里人盯着福勇,一有不对立马派人出去找,所幸最后这次去的及时,没叫人打死,只断了条腿。紫烟骗他骗得惨,他也是魔怔了,就当给个教训吧。”
符婉儿松了口气,总算避开一桩祸事。
前世她不晓得紫烟在背后下了这样的狠手,还埋怨福双变脸太快,一面受容氏之托照顾她一面又处处针对她,原来都是替人受过。
想必前世福勇死后,福双也查出了点苗头,但苦于没有证据,紫烟又很受她重用,为替容氏招揽她才隐忍不发。
她沉吟道:“福双问出福勇到底帮紫烟做了什么吗?”
李觅摇头,又是无奈又是可悲,“他打死不肯说,这情虽重,我瞧着却愚笨得很。”
她淡淡一笑,“这几天我苦思冥想,心里倒有个猜测,姑姑且听我去诈一诈。”李觅自然应允。
两人一起去了关押紫烟的后罩房,里头光线昏暗,但收拾的还算干净。
她半死不活地和衣躺着,有人进来只扫眼看了下,等发现是姑娘,才连忙下床跪地,含泪哭诉,“姑娘终于肯来看我一眼了吗?”
符婉儿直接抛出一记重弹:“福勇前两天被人打死了。”
紫烟的眼泪瞬间止住,表情陷入了一种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