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靖霄的秘密
时明烟掩嘴一笑:“好啦,好啦,咱们就别互相夸赞了,白白惹得大哥看笑话。”
说着看向时靖霄:“大哥,你往日早早就到了,怎么今日来的这么晚?”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时靖霄咳了咳。
时明烟这才察觉他脸色有些苍白,说话有点中期不足,她脸色陡变,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大哥,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时靖霄忙将手臂抽回去,朝谢云知看了一眼:“一点小伤,不打紧,你嫂嫂已经替我医治过了。”
谢云知抿了抿唇,颔首道:“嗯。”
他的伤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这么说,是为了给时靖霄打圆场,免得时明烟伤心。
时明烟才稍微松了口气:“大哥奔波了这么久,不如先歇会儿吧。”
时靖霄却摇摇头:“不必了。”说着,挥退众僧人,缓步走到佛相前,抬手拂了拂香案上的灵位。
谢云知定睛望去,却发现灵位上竟空无一字。她心头一凛,望向时靖霄,见他牙梆紧咬,眼底掠过一缕痛色。
她蹙起眉头,面上露出深深的疑惑。
“出去吧。”男子张了张唇,语声微沉。
谢云知只好退下,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下意识朝里面看去,见时靖霄矗立在阴影中,双手越攥越紧,颀长的身影消瘦凄孤寂,如同风雪中茕茕孑立的寒松。
谢云知眸光一黯,咬着唇,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受到,他心底的痛。
沉吟片刻,她转过身,走到远处的大树下。
“明烟妹妹,里面到的灵位...是他的亲人吗?”她看向时明烟,说出了心底的猜测。
时明烟颔了颔首,望向大殿,眼底泛起深深的忧伤:“是的,是他所有的亲人,父母、兄弟、阿姐,还有很多很多族亲...”
“也包括我的爹娘...”
谢云知瞳孔陡缩,胸口似被巨石撞了一下,脑中嗡嗡作响。
“怎么会...”
时明烟扯了扯唇,露出阵阵的凄凉:“我也想知道,明明他们是那么好的人...”
难怪他刚才一看到大殿,就露出那样的神色。
只是到底是犯了的罪责,才会落得那般的下场?
谢云知看着佛堂中那抹隐孤冷的身影,胸口似被针扎了,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又似被石头压着,压抑沉闷。
凉风乍起,树影摇曳。
二人矗立在那里,久久地望着大殿,直到夜幕笼罩着整个般若寺。
“嫂嫂,世人畏他惧他,恨他辱他,可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一步一步从血海里爬起来。他既带你来了这里,自然是信任你的,请你一定要保守住这个秘密。”
谢云知心头一凛,忙道:“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顿了顿,问:“之前我听侍女说,你来这里是为了给督主祈福,所以你其实...”
时明烟颔首:“祈福是假,超度是真,每年七月到九月,我都会到这里来。”
每年!
谢云知瞳孔一震,复又看向时靖霄,拳头越攥越紧。
那得是多大的怨念才需要每年来超度,且一超度就是整整三个月!
静默了片刻,时明烟微笑道:“好了,天色已晚,大嫂先回去歇着吧。”
“那你...”
时明烟扯了扯唇,眼里泛起复杂之色:“今夜正是他们的忌辰,大哥从来都是一个人,不要任何人在他身侧。”说罢慨然一叹,福了福,缓步走向西面的禅房。
凄冷的月色下,她娇弱的身影渐行渐远,如同一只远飞的孤雁,飘零而落寞。
谢云知抿了抿唇,眼底似烟云掠过,又转眸,朝大殿里那抹身影深深地看了看,这才转身走向禅房。
彼时,孟瀛和晴芳正在树下候着,听到动静,忙站迎过来。
孟瀛道:“夫人,你可算过来了,奴才已命人准备的斋饭,你用些吧。”
谢云知摇摇头:“我不饿。”
孟瀛只好作罢,引着她们到了最东边那间屋子:“督主每次来,都是住这里的。”
谢云知一凝,踟蹰道:“那我还是去别的屋子吧。”之前在客栈是没办法,现在还有那么多禅房,她总不好再同他挤在一处。
孟瀛笑道:“夫人别担心,是督主提前吩咐的。”
“可是...”
“别可是了,夫人安心住着便是。”孟瀛莞尔一笑,推门进去,将烛灯点燃。
谢云知踟蹰了片刻,提起裙裾,缓步走进屋子,入目所及是一间素雅禅房,幽静简洁,除了床和桌椅,只有简单的几件家具。
晴芳随即铺好床铺,朝谢云知道:“夫人早点歇着,奴婢在隔壁守着。”
“好。”
孟瀛和晴芳双双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