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会
细嫩的面颊,在胭脂的作用下,发出淡淡的光泽和红晕,在烛光的照耀下更加明显。
落在滕耀眼中便是,晋妧脸上泛着红晕,眼波流转,朱唇泛着莹光,十分真诚地同自己道谢。
“你可以唤我名字的,如同我唤你元元,太生分了。”
她哪儿敢啊,晋妧咽了咽口水,思考该如何唤他,才能显得既不生分又不那么熟稔。
等等,这不是废话吗?
再三斟酌之下,晋妧柔声开口:“阿耀?”
滕耀邪睨眉眼弯弯,原本静谧如井水的眼眸泛起波澜,薄唇轻启:“我在”
晋妧内心紧绷的弦松懈了些。
正当晋妧思索着再说些什么话时,身形一顿,马车停下。
帘子外的苗崧说道:“主子到了”
还不等晋妧做出反应,身侧的滕耀便先行一步,下了马车。
晋妧搂紧披风,也跟随着对方。
长腿轻轻一跨便下了马车,晋妧半蹲在马车上有些犯难,她也不是不能蹦下去,实在是不太雅观啊。
一只宽大的手掌出现在眼前。
顺着手掌往上,是滕耀:“我扶你”
薄薄一层胭脂下,双颊越来越红。没有过多犹豫,晋妧细白的小手攀上手掌,在对方的支撑下,缓缓下了马车。
“多谢”
晋妧想要收回手,指尖内收轻轻一转,竟拉着晋妧朝着梅园走去。
惊呼声卡在喉中,她从未牵过男子的手....
滕耀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着晋妧。他的手很大,几乎可以全包着晋妧的手,不同于晋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细腻,他的手上有薄薄一层薄茧,热的惊人。
踩过积雪,发出咯吱声。
两人缓步踏入梅园,眼下正是梅花绽放的季节,满园梅香浓郁,在空中涌动。
白日晋妧才去了葛府赏牡丹,夜里便同滕耀来赏梅。
许多人去赏一株牡丹,和两人赏满园梅花,其中的差距也大着呢,光是心境就不同。
眼下整个梅园,只为一人。
夜里的梅园极其安静,只有两人走路的声音以及呼吸声。
因着身子的缘故,晋妧三天两头便要病一场,多数时日都卧床不起,鲜少有外出游玩的时间。如今能目睹夜间满园梅花,心下自然欢快。
梅园栽了许多梅花品种,玉蝶,绿萼,洒金,朱砂。
接着幽幽的灯笼光,晋妧看的真切,也忘却了身旁人的存在,只想着靠近些,小脸凑在梅花间,好奇地闻着不同品种的花香。
滕耀侧头,看着晋妧的表情,便知晓她是喜欢的,不自觉握紧手,小声嘱咐道:“小心,看着路。”
原先只能从书籍上感受的事物,如今可以切实感受,晋妧心中欢喜,从一株梅树欢快地绕到另一株梅树,好奇地伸出指尖去拨弄花瓣。
花瓣随着她的指尖摇曳,在漆黑夜幕下,更甚风姿。
夜里起了风,夹杂着些许冷意扑在脸上,晋妧眼眸明亮,鼻头红红的,好奇扭头询问滕耀:“这一片梅园是谁家的?我们擅入旁人的院子,被逮了怎么办?”
毕竟这么大的梅园,光是寻常养护,便是比不小的开支,寻常人家根本负担不起。
滕耀狭长的眼眸微眯,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微微俯身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修长的指节轻柔为晋妧拂去斗篷上的落花:“我也不知道是谁的,若是被发现了,我将你扛在肩上迈腿就跑,若是不慎被捉住了,那咱们要做对苦命鸳鸯了,届时元元就要陪我吃苦了。”
晋妧被他朴实无华的回答给哽住了,呆滞地眨巴眨巴双眼。
男子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薄唇不断勾起弧度,握着的手不断缩紧。
晋妧才反应过来,他又在说笑,自己又被他绕进去了。
时刻谨记自己的任务,晋妧抬头唇角上扬,认真说道:“那也蛮好的,你将我扛在肩上跑时,都没想过抛下我,做对苦命鸳鸯,吃苦也还好吧。”生平第一次有人带她夜里看花,她若真跑了,也太不厚道了。
少女歪头,眼底清澈明亮,笑靥如花,认真地同滕耀讲述。
看着少女如此认真的神情,滕耀极力克制自己的笑容,他方才所说都是假的,凭他的身份,梅园的主人恨不能将园子白送给他,怎会有沦落到苦命鸳鸯那一天呢。
夜幕中,两人并肩而行。
氛围到位,晋妧壮着胆子开口:“我家的事情,你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你可否同我讲讲你家的事情?我对你一无所知,始终心慌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