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褚云姝忌惮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状似不情愿地在苍耳的挟持下动笔作画。

笔尖与画纸相交的那一瞬间，“撕拉”一声，洁白无暇的画纸顿时被烧毁，化作漫天灰烬飘洒在苍耳制作的结界里。

“苍耳大人，我是真的画不出来。”

褚云姝低垂着头，过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打出淡淡的黑色阴影，半闭着的双眼让人无法察觉到她的真实情绪。

手腕传来剧痛，苍耳用力扼住她脆弱的手腕，眼里带着疯狂，“继续画！”

漆黑的案桌上又出现成叠的画纸，无一例外的是，在褚云姝拿笔作画的那一刻，画纸都会被墨汁烧毁。

苍耳的表情愈发癫狂，她的右手指尖伸长，毫不犹豫地向自己后背抓去。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褚云姝的感官，她抽动下鼻子，似是感到不适，微微偏过头，脸上的妖纹无声蠕动，透出更浓郁的青色。

一张新鲜的人皮被扔到褚云姝面前，温热的血液溅到她脸上。

苍耳牢牢地抓住褚云姝的手，状若癫狂。

“喀嚓”，腕骨在大妖的力量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痛色浮上褚云姝眉间。

“不要妄想耍花招，人族！你最好老老实实画出来！”

褚云姝慢慢把人皮舒展开，细腻温滑的质感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这是一张刚从大妖背上拔下来的皮。

她很想吐，压抑的气氛，浓郁的血腥味让褚云姝很难受。

可是最终她只能再度手持墨笔，复刻画中女妖的面容。

苍耳盯着褚云姝的一举一动，她的呼吸，她的灵力运转，这些都在苍耳掌控中。

她看着这只幸运的蝼蚁，眉间满是讽刺，子衿啊子衿，你费尽心思留下的画卷终究还是要被我破解了，哈哈哈！

墨色晕开，女妖的墨发徐徐飘扬在画里，如同活物。

褚云姝忽而停笔，断裂的右手即使在大妖的妖力支撑下也不能再作画了。

况且，她凝视着画中女妖，心里波涛翻涌，为何旁人只能看见白纸，独她一人可看见画像？

是因为妖纹？

额头不成形的妖纹在夜色里攒出月桂样式，只是绿色的月桂纹难免有几分怪异。

褚云姝忍耐着不停发热的诡异妖纹，又往画上添了几笔，眼角淌出鲜血，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一层雾。

苍耳将人皮从她手下扯出，看了几眼后，恼恨地将人皮甩到地上，“怎么只有个头？”

褚云姝慢条斯理地回答：“苍耳大人让我看得那幅画里只有这些。”

言罢，像是在自言自语，“兴许其他画卷里的内容是不同的呢！”

褚云姝心跳得很快，她在赌，赌她今日既然已经见了两幅画，那世上绝不仅有两副。

她赌这位大妖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不择手段也要知道画面内容。

苍耳冷冷地看着她，癫狂神态全部消失，她变得平静下来，旋即露出一抹笑，“人族，我发现我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子。”

“画出来的哪有亲眼看见真实？”

一股危机感涌上褚云姝心头，在大妖震天撼地的威压下，金丹修为的少女惊恐地呆在原地，只能看着那双手缓缓靠近自己的颅顶。

磅礴的妖力倏尔冲入少女的脑海，一点一点开始翻寻她的记忆。

稚嫩的婴儿咿呀学语，慈爱的爹娘悉心照料......苍耳不耐烦地跳过这段记忆，看往前方紧密封锁的银色光点，会是那里吗？

黑衣大妖的妖力继续向前翻找，愈发靠近银色光点。

被人强行搜魂是什么感觉？

褚云姝的头快要爆炸了，无数记忆碎片被打乱，眼角停止流动的鲜血混着汗珠滴落在草坪上。

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大妖妖力凝结而成的结界阻挡了外界世界的窥探，也断绝了褚云姝逃生的希望。

修剪得当的指甲陷入肉里，疼痛唤醒她一丝意识，迷蒙中，她看见银色的光束以她为中心炸开，惊起鸟群尖叫。

“啊！啊啊啊！”

接触银色光点的手转瞬间变成骨架，苍耳踉跄地半跪在褚云姝面前，脑海一片混乱。

雾气弥漫的岛上到处是倾倒的石柱，传说中荼蘼花海里最珍贵的蓝紫色荼蘼花跌落在污水里。

血泊里伸出的残肢无力地蠕动着，天际落下的血雨是谁在哭泣。

坑坑洼洼的陨石环绕在陆地上空，也许下一刻就会坠落。

......

苍耳不知自己是谁，身在何处，她被刺目的银光正面击中，人身正在崩溃，皮肤凸起尖刺。

死亡第一次临近这个不可一世的大妖，她无心去想什么画卷，什么人族，满脑子都是求生的欲望。

她不顾形象地大吼：“请您饶恕我的冒犯！”

苍耳跪伏在地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