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花
“亲爱的,回来啦。”
温婉的妻子拿长勺盛出小碗汤,转身递给刚到家的丈夫。
“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男人接过碗没动。
阿语眉眼弯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底不带情绪。
男人摩挲着碗沿,“阿语,帮我拿个汤勺吧。”
女人的眉眼舒展,不再有笑意,那是更为平静的表情。
就一口汤还要勺?找事。
男人突然伸手,往阿语脖颈攻去。
一道银光闪过,手臂落地。
一时天旋地转,身体倾倒。男人错愕的表情停在脸上,他看见了切口平滑的脖颈,还有散在地板上的躯体碎片。
鲜红色的血蔓延在身下,倒映出阿语手中的刀。
“从亲爱的出门这都几次了啊,小花都吃不下了。”阿语颇为烦恼的想。
“还想让他给我的汤给点意见呢。”
照旧收拾好家务,花盆里的花托不起花苞,倒在花盆边靠着,饱满的有些过头了。
细细水汽从小火慢炖的汤里飘出来,带着醇香的气味,充斥房间。
阿语一条腿跪在高脚凳上,一条腿悬在边上,靠着窗台,头枕在一只胳膊上,指尖轻点叶畔。
“快点消化啦,我才不要吃垃圾。大了好大一圈,真厉害啊。”
“清理不了,要是让亲爱的看见会做噩梦吧。”
“做噩梦会扑到我怀里吗,主动抱着我睡。”阿语思考着可行性。
“算了,他压力太大啦。”她有些泄气。“都不带我一起出门了。”
“他说,他最在乎我了。”阿语又支棱起来。“我才不会嫉妒跟他待在一起的人!”
没过两分钟。
“好嫉妒啊。”
“不可以陪陪我吗。”
阿语把头埋在臂弯,闷声说。
跟小花交代完,吴邪走到了花市。
给阿语带点礼物,吴邪穿行在各类花卉植物里。
他都能想到阿语收到礼物两眼放光,雀跃抱住他的样子。
他那位来历不明的妻子,让他在喘不过气的计划里,得到了片刻安宁。
她是充斥着虚假和欺骗的世界里唯一让他安心的存在。
她不属于任何组织,她甚至不是人,她只属于他,这是她第一天见面就宣布的“真实”。
学着做人的怪物,好奇怪。
真可怕啊,他居然在怪物身上找到安全感。
病的更严重了,吴邪揉着额角。
[承认吧,你爱上她了。]
说话了,吴邪两眼放空,死恋爱脑。
闭嘴,相互利用谁也不亏待谁。
[我们是同一个人,会爱上同一个人不是很正常吗。]
你不是我,不要把你的想法加在我身上。
[中年的我居然也变成了三叔那样的肮脏大人。]
有样学样,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应该清楚。
[阿语给足了我安全感,她的眼里只有我,哈哈哈老男人真没用,你的阿语是想吃你呢。小点心,老男人哈哈哈]
吴邪黑沉着脸。
看来你是给不了什么实质上的建议了,小屁孩。
[随你怎么说,“门”被阿语绑架了,不用守了]尚且年轻的男人幸灾乐祸的说。
[不过,我还是给你一句建议,阿语在学着怎么当人,是个好学的乖孩子。等她“毕业”了……]不再需要你提供的爱了。
他没必要提醒到这种程度,这都听不懂,活该他没媳妇,他们总归是不一样的。不像他,从小就有了媳妇,人生赢家。
吴邪掂量掂量瓷器花盆的盆栽,让店家包好。
门微微敞开,暖黄的灯光从门缝漏出去。
吴邪拉开门,见阿语安静的趴在窗台。客厅兢兢业业拿帕子擦地的线条小人瞬间倒在地上,装死,地板澄光瓦亮的。
他弯腰拎起线条小人,把盆栽轻放在桌上,线条小人靠在托盘边。
吴邪挽起袖子,挽到臂弯处。步履轻盈,将阿语小心的拢在怀里,横抱起身。
阿语感受到熟悉的味道,迷糊的说话,声音清浅“记得喝汤,亲爱的,晚安。”
阿语把自己往吴邪怀里挤的更深,吴邪低头在睡得安稳的女人额头轻轻一吻。那力道,比蝴蝶振翅更细微,他不愿惊醒一场美梦。
就连名字都源自于欺骗,他近乎前半生都是一场骗局。
爱上怪物也没关系吧。
受够了。
疯了,更彻底。
女人乌黑的发散在床上,似一朵绽放的花。
不管之前她怎样。
吴邪褪下阿语的鞋,拉过被子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