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
解了禁足后两人争吵,他气她总是提起别人,不记他的好,甚至扬言再也不想管他。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理她就是!
怄气心上来,蒋衡安在长安街头游荡,最后干脆叫上了贺清瑞去软玉楼喝酒,只可惜,心中依旧郁郁难消。
猛然坐起身来,蒋衡安眼睛微顿。
他们近十天都没见过一面,也没说过一句话,这放从前可是从来没有的情况。
之前闹矛盾十之八九都是他主动找上门,这一次他别着气没有去找她,没想到沈风吟竟然来了,甚至来了她最不喜欢的青楼,就是为了跟他道歉。
蒋衡安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心里却不自觉高兴的很。
如此这般,他在沈风吟心里何其重要啊!
于是,刚赶到的裴意就看见自家少爷坐在墙头上,笑得春心荡漾、满脸傻气。
裴意:“……”
蒋衡安拳掌一击,是了,他们相处那么久,感情之深岂是他人能比的?
突然又给了自己一下,蒋衡安面上一片懊恼。他真不该因为别人同她怄气,最后惹得她哭成这样,还把她喜欢瞧的书给扔到水里了。
……书
对啊!
他知道怎么给她赔罪了。
轻咳一声,裴意正准备叫他,就见蒋衡安兴冲冲跳下围墙,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少”
裴意默默放下了自己挽留的右手。
“……唉。”
竹逸阁内竹竿拔地而起,圆润笔挺,青翠而欲滴。一片细长竹叶随风摇曳而下,在空中旋转、飞舞,最终落于红木窗台上,不舍离开。
蒋衡玉自朝中而归,沐浴过后着一身素净长立于书桌后。他的头发半拢,随着弯腰拿笔的动作微微垂下,却丝毫不影响他面上的认真。
只见他左手掩袖右手执笔,笔尖落于纸面如行云流水、山鸟腾飞,长身玉立,清雅而温润。
“哥。”
院内传来叫声,由远而近。
蒋衡玉闻声抬头,身躯初显高大的少年风驰电掣地跑了进来,带来了一阵风,也带来了院内的竹子清香。
“衡安。”
蒋衡安进到书房,见到蒋衡玉手执狼毫,抬头看他,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
清了清嗓子,等心情稍微平复下来,蒋衡安将双手负于身后,站定在案桌前两步远的位置。
“哥,你写什么呢?”
蒋衡玉微微一顿,直起身看向对面一本正经的蒋衡安。
阳光从他身后打来,模糊了身躯和面部轮廓,那双神采奕奕的眸子就显得格外显眼。再见他身体放松,语调清朗上扬,一眼便知他心情不错,哪有前几日的颓靡不振。
不过弟弟走出阴霾、心情晴朗,当哥哥的自然也感同身受,跟着高兴。
蒋衡玉嘴角漾出笑意:“有什么喜事儿,这么高兴?”
蒋衡安一顿,他能有什么喜事?
被自己哥哥温润目光盯着,仔细回想一遍确认没有,蒋衡安忍不住挠了挠头:“为什么这么问?”
“观身姿,听声音。”蒋衡玉道:“比起前几日,可不是如逢喜事,精神焕发。”
有吗?
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在屋内扫视一圈,蒋衡安想找个铜镜看一看。只是蒋衡玉的书房干净整洁,除了案桌墙柜还有摆满架台的书和公务卷,哪来的铜镜。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蒋衡安不多纠结,干脆将它抛之脑后,说起正事来:“哥,我来你这儿借本书。”
蒋衡玉听了微微一诧。
比起文来蒋衡安更痴迷武义,除兵法策略类的书籍外对其它的书兴趣并不大,关于知乎者也的书更是避而远之。
是以,蒋衡玉房内大多书籍都遭受过他的白眼,亦为他所不喜。如今他这一说,倒是让蒋衡玉来了兴趣。
“倒不知道我这儿哪本书入了你的眼,为兄可得好好看一看,到时给它嵌个金边儿,好好褒奖才是。”
蒋衡玉为人如春雨,润物细无声,处事上更是周到圆通,谁人见了不夸赞一句?就连圣上都觉他稳重得体、堪当大任,对他寄予厚望。
只是如此之人却偏偏也有恶趣味,面对亲近之人,总爱一本正经的说出调侃的话,让听的人赫然,却看他面色如常,又不好确认是不是自己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