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程的马车上,车帘开合间,贺连寻翻脸如翻书,随着冷风灌入的还有他不悦的脸色,“你怎么回事?”
知道他指的是抚琴那段,陆染怕深究下去自己会穿帮,无辜道:“我真的手疼。我近日在听莺阁的后厨帮忙洒扫,还要洗好多好多的脏衣服,手都磨破了。姑姑们又逼着我抓紧学艺。”
贺连寻,“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了?”
陆染认真点头,“对啊,你有责任。是你找上的我,也是你说的让我配合你,既然咱们是合作,凡事不应该互相商量着来吗?可是你总是事先什么都不说,结果我表现的冷淡了,你说不行,表现的突出了,你又说太过。那你要我怎么做呢?”
贺连寻的脸色更难看了,马车内一时陷入僵局。
生气了?不会又要发疯吧?陆染偷瞄着贺连寻。
等了半晌,见贺连寻仍未有开口的意思,陆染试图缓和缓和,“听说你离席期间,又去找孙渐的麻烦了?”
贺连寻不搭理陆染。
陆染也不在意,自说自话道:“我觉得陈扬辅他们在拿你当枪使,你觉得呢?”
贺连寻凉凉瞥了眼陆染。
没想到他还能给自己点反馈,陆染望着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贺连寻,他就是在听莺阁为了白兰与孙渐大打出手。当时只道是情感纠葛,此时此刻,她甚至有些怀疑贺连寻并不是为了白兰,而是故意与孙渐闹翻,向陈扬辅投诚。
然后再靠赌场,接近他。
不过这纯属猜测,陆染没有问贺连寻,她知道问了对方也绝不会告诉自己,很可能还会拿刀抵着她的脖子,让她管好自己的嘴。
“对了,你不是不是对桂花过敏呀?我刚才看你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陆染很识时务的换了话题。
谁知提起桂花,贺连寻的脸色才真真正正沉了下来,似是陷入什么不好的回忆,眸子中乌云密布,如一把蒙尘的利剑。他随即望向陆染的那一眼,让陆染立刻有了被人捏着脖子就要窒息的错觉,吓得陆染赶紧捂住了嘴。
好在贺连寻很快就把双眼合上,隐去了其中晦暗。
但刚在那一眼的警告,仍叫人心有余悸。
陆染原以为他只是桂花过敏,此时才真切感受到他对桂花的忌讳,望着他一直捏在手中的石头手串,桂花又不是洪水猛兽,他在忌惮什么?
一路二人心思各异,再没有说话。
当陆染回到听莺阁时,正是下午姑娘们学艺的时间。陆染这种菜鸟是重点关注对象,只要在阁内就绝不允许缺席。进了学艺厅,却迟迟不见赵姑姑的身影,一问才知她今早便已随了夫君回家。
终于没人整日追在她身后催着练功抚琴,陆染却高兴不起来,望着前头那空着的座位,唯剩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