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约
江浸月摸了摸相思的脑袋,“也不知道刘大娘最后那段日子里,过得开不开心。”
“你送回家的每个人,最后都很快乐。他们都没有遗憾。”花辞看着江浸月的眼睛诚恳道。
江浸月笑了笑,把相思塞到花辞怀里,“相思,你今晚可以和花辞一起玩,我先回去了。”
江浸月绝情转身,花辞在这一瞬间很心慌。
“你是不是要走?”
江浸月的声音越来越远,“当然,我总不能睡在这院子里。今昔不比往日了花辞,再没有人能在我睡着时保护我了。”
花辞意识到自己话中有歧义,压抑着声音道:“我不是说现在,以后,以后你是不是要走?在事情都结束之后,你也要……回家?你要离开京州城?你要抛下和朱?要抛下相思?还有那么多受了伤的动物?”
还有……我。
“他们都是自由且独立的,像你我一样,不存在谁被谁抛下的说法。”江浸月含笑道,“对了花辞,我们今天酿的那些米酒,你可以偷喝。”
“什么时候?”花辞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你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给我个时限好不好。”
江浸月背对着花辞向他挥挥手,合上门,把他几乎破碎的声音关在门外。
她颤抖着叹了一口长气。
相思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花辞。
不明所以地甩了甩尾巴。
花辞抿着嘴,抬头望着永恒皎洁的月亮。
无数天灯萦萦绕绕,如同岐岚山的森林萤火。
————
秋末的某一天,江浸月正在沏茶,听到窗外传来有规律的碰撞声。
走到窗边,江浸月把窗户打开一条缝,看到是谁制造出声音后,她惊讶地睁大眼睛。
“阿然!”江浸月的喜悦溢于言表。
窗外是只如假包换的猎云豹,墨蓝色的皮毛,流畅的身形。
“阿然,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江浸月把窗户开到最大,“快进来快进来,没人发现你吧?”
江浸月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意识到狭小的窗子容不下阿然庞大的身躯。
阿然轻盈一跃,不堪重负的窗子在一阵叮铃咣当的声响中散架。
一片狼藉。
江浸月:“……”
阿然:“……”
眼不见心不烦。
江浸月搂住阿然的脖颈亲热好半天,把她的脸揉捏扁圆,从下巴撸到尾巴。
阿然和她打闹,一人一豹躺在地上。
阿然把江浸月圈在怀中。
“阿然你竟然会来找我,是不是知道我受伤了?那你来晚啦,我已经痊愈了。还是说,你算到事情都结束了?”江浸月眼中含泪,埋首在她颈毛,“你是不是来接我的?”
“前段时间我特别想你,还有阿然和皎皎,还有……好多好多人,我们去看看他们吧。
“我们回岐岚山,你带我走,好不好?或者我们去看海,听说那里一望无际,我们都还没见过呢。
“你看到相思了吗?他早上和花辞去岐岚山了。”
提到花辞,江浸月有些难过,“花辞……花辞……你还记得他吗?”
她长久地陷入沉默,而后声音颤抖着开口,“京州的冬天真的好冷……要是能回到小时候,该有多好啊。”
————
江浸月挑了个黄道吉日,让花辞跟着相思去岐岚山采药。
花辞不情愿,说自己的手不用治。
于是江浸月就和他无言对视,花辞在静默中败下阵来,“好吧,我治,但我想和你一起去。”
又是一轮对视。
不过这次的花辞格外执拗,先认输的是江浸月。
“我的伤口有些痛,如果你非要我去的话也不是……”
“不行,”终于轮到花辞打断江浸月说话了,“这次我们俩去,下次你不能推脱了。你不许说‘再说吧’。”
江浸月:“……”
“好吧,我答应你。”
得到承诺的花辞开开心心抱着相思走了,一心想着快去快回。
奈何相思鲜少地拖了后腿。
小猫从小在岐岚山长大,好不容易回了趟老家,撒丫子乱跑。
追不上,根本追不上。
花辞无语至极,幸亏他认识那种草药,自己去找了。
没了相思引路,花辞找药之旅略微有些困难。
但让他短时间内安抚好相思更为困难,相比之下花辞采药就顺利得多。
花辞前脚把目之所及的草药收入囊中,后脚相思就从回老家的高度亢奋中冷静下来——他终于想起自己此次前来身怀重任,欢乐过后准备帮花辞搭把手。
奈何靠人靠天靠自己的花辞已经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