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
诡计得逞,江浸月跳开,仰着头笑了很久。
花辞静静看着她笑,发誓自己下次绝对不再多嘴问。
江浸月停下来之后似乎觉得自己不礼貌,赶紧表达歉意,“对不起,但你真的很好逗。”
花辞下意识准备接“没关系”,幸好开口够慢,要不然自己就吃大亏了。
皎皎也适时“喵”了一声。
花辞更加郁闷。
江浸月看花辞吃瘪,又独自笑了一会儿,清清嗓子,对着山谷里长喊:“阿——然——”
花辞顿时觉得不妙,但也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妙。
这样的叫法,总觉得不会叫来一个人。
山谷中,一块一人高的石头好像突然受到很大的外力,从一棵老树下翻滚而下。
老树上的鸟受到惊吓,四散飞开,盘旋两周后又落回枝头。
石头落入溪流,激起波浪,岸边的芦苇荡几乎同时被风压弯了腰,隐约见能看到一道黑影从中穿过,转瞬即逝。
不对,不像是风。
松树林的叶片没有晃动。
阿杳站起身,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转过身朝后看去。
江浸月抱着皎皎,也踮着脚看山坡下方,念念有词,“有好戏看喽。”
花辞不明所以,但不想不合群,假装自己正在等候,把视线落在同样的位置。
不过多时,花辞的预感就得到验证。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他看见一只和阿杳一样豹朝他们飞奔而来时,还是头皮一阵发麻。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坦然接受阿杳的存在了。
这是花辞第一次直观地看到猎云豹奔跑时的样子。
矫健的身躯,流畅的肌肉线条,轻盈的姿态,让人惊叹的速度。
在它行动轨迹上,青草几乎同时从直立变为卧倒状态。
黑影如风似剑,一闪而过,无声无息,留下无言长久的压迫感。
他们是黑暗中最优秀的猎手,是最强悍的武器,最勇猛的护卫。
拥有顶级的智力,听觉,嗅觉,速度与力量。
而她们都听从于身旁这位最没有攻击性,最不会让人产生防备,看起来无论如何都不会与她们产生联系的“大小姐”。
阿杳,阿然。
当真是很适合他们的名字。
这段对普通人来说挑战性很大的上坡,阿然不费吹灰之力片刻间便裹挟着夏风卷来。
阿杳的喉咙里持续发出低吼,有很强的压迫感,花辞起初认为这是警告的意思。
阿杳在阿然即将靠近时迅速冲出,花辞又认为这或许是开心的表达——猎云豹以最直白的方式迎接同伴的到来,哪怕只有很短的距离,也迫不及待迎接。
花辞有点羡慕。
两只豹同时跃起,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前肢举起,做出拥抱的姿势。
下一秒,阿杳挥向阿然,阿然重重摔在地上。
江浸月发出一阵爆笑。
“哈哈哈哈哈……”
这怎么……和花辞想象中的太不一样。
“拥抱”是假,温情是假,进攻和防御才是真。
阿然从半空中摔下,想翻身却被阿杳死死压住前肢,极力挣扎,躺在草地上动弹不得。
两只猎云豹露出獠牙持续对吼,压迫感让花辞不禁皱眉。
花辞还是换回了刚开始的想法。
搞什么温情的戏码,那明明就是战争前的信号。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花辞前排围观猎云豹打架,惊叹不已。
江浸月看热闹不嫌事大,搂着皎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清清嗓子,“刚刚说的好戏,精彩吗?”
花辞:“……精彩。”
甚至有些过了头了。
“刚刚阿然来之前,你看到有一块石头掉进水里了吗?”江浸月问。
那块石头翻滚时发生的动静很大,落入水中砸出很高的浪。
花辞自然注意到了,他点头。
“阿杳经常在那块石头上晒太阳,她还挺喜欢的。阿然又把它踹下去了,每次都要被教训,但是回回都不长记性。”江浸月顿了顿,笑着补充道:“阿然也是个女孩子,是阿杳的女儿,我们俩一样大。”
花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又听见她问,“那你多大呀?”
随机立刻补充,“如果不礼貌的话,就当我没问。”
花辞并不觉得她冒犯,“十四。”
“我们俩都十三岁,你可以把阿然当做是妹妹。”
江浸月把自己剔除在外,只把阿然划作是妹妹的范畴。
她不想让花辞把她也当成妹妹.
按照以往的经验,“哥哥”的称呼就代表对方是长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