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朔
天奇十六年夏,小满。
江浸月出去玩搞乱了作息,晚上有时候跟和朱在手掌上交流很久,有时候汀厝会给她俩讲些别的趣闻,总而言之夜里他们很晚才会歇息,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
旅途不赶时间,他们都觉得没什么。
但回来后就不一样了,和朱要去城里针灸,不能和江浸月去岐岚山。
汀厝说今年夏天很关键,最好每天正午阳气最盛时行针,效果最好。
江浸月正愁怎么避开和朱跟花辞玩呢,汀厝的这一番话对她而言简直如有神助。
可惜等到江浸月独自回到了随月谷,她就立刻发现了从前未曾放在心上的弊端。
比如她昨天晚上回到随月谷,抱着皎皎很长时间都睡不着,最后把皎皎弄烦了,阿杳前来顶替。
她俩随便找了个山谷夜驰,将近子时三刻才入睡。
于是乎,江浸月今天早上理所当然的起晚了,阿杳已经在门口等很久了,叼来她剖好的兽皮。
有条狐狸尾巴还挺好看,秋天可以送回家给娘亲做个毛领,江浸月心想。
看到江浸月蹦蹦跳跳出门,阿杳迅速站起身,看了看她,望了望背后,尾巴竖得老高,走近江浸月用脸蹭她。
江浸月立马明白她的意思,诶呦诶呦地蹦回屋子,叮铃咣当一顿响,一炷香后,背着包袱整装待发。
眼神示意阿杳速来接驾,江浸月敏捷跳到她背上,戴好帏帽,疾驰而去,路上还捡到不知道去哪儿野着玩的皎皎。
江浸月趴在阿杳背上挠皎皎的肚子,昨天晚上她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可惜皎皎不让摸,快到断崖时她又跑了。
皎皎肯定不对劲,江浸月心想。
阿杳今天格外兴奋,江浸月紧紧搂住她的脖颈才没有被甩下去。
可惜到了崖顶,阿杳故意一斜身子,江浸月还是滚到地上了。
江浸月在笑声中掀开披风,正了正帷帽,朝被阿杳狠狠闻味儿的人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呀花辞!”
尽管不久前才见过阿杳,花辞还是招架不住她嗅食物般的热情欢迎,他轻轻推开阿杳贴过来的嘴巴,没控制住嘴角的笑意,“好久不见。”
“高高啊,你过年肥了一大圈,”江浸月从地上爬起来,“花辞你倒是没有胖,不过好像高了一些。”
“谢谢,你也长高了不少。”花辞摸了摸高高和阿杳。
“快来快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江浸月兴冲冲地喊阿杳。
可惜阿杳姨姨胳膊肘往外拐,叫了半天才喊动。
阿杳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花辞,又嗅了嗅花辞的肩膀,跑到江浸月身旁。
江浸月跳上去,花辞也同时跨上高高,两人一块去双生黑石热东西吃。
确切的来说是花辞吃。
江浸月戳黑石眼睛的时候,花辞突然问,“阿杳也给过我东西吃,能吃吧?”
江浸月搞错重点,“你什么时候吃的?”
“去年寒露。”
江浸月:“……”
你说得还怪早呢。
第一次是在寒露。
秋末花辞只来过岐岚山几次,每次阿杳都会给他叼来几颗样貌奇特的果子。
冬天他没来,今年春天来的次数多一些,看看高高和阿杳。
江浸月走时说阿杳很喜欢他,他可以经常来看看阿杳。
阿杳嗅觉十分灵敏,只要他一来到岐岚山,阿杳就能闻见味道,会带高高来和他一起玩。
花辞每次来都没有去随月谷,他觉得那是他和江浸月的秘密花园,如果只有他自己,花园会很不完整,所以他和高高阿杳的会面,都是在岐岚山没人看得到的外沿。
“没事,”江浸月戳眼睛的手顿了顿,“要有事早就有事了。”
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她给你吃什么了?”
“一种没见过的果子。”
江浸月长“嘶”一声。
花辞不确定了,“应该没问题吧?”
“那个又酸又涩又难吃,颜色很奇怪长得更奇怪的果子?”江浸月问。
她见过。
花辞一听这话放心了,“嗯。”
“这种东西你们是怎么吃得下去的啊。”江浸月啧啧两声,“多难吃啊。”
花辞更放心了,江浸月也吃过。
他没再追究她话里的“们”。
倒是江浸月有疑问了,“阿杳给你吃你就吃啊,你也不怕她一不小心毒死你。她可是只吃肉,青菜果子尝都不尝。”
“应该不会吧……”花辞这才意识到,他好像的确过于信任眼前这个不知真实姓名真实容貌的姑娘,和她的野兽了。
花辞转念一想,轻轻笑了笑,“没关系啊,我又不怕。再说了,你也说了,阿杳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