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是第三者?
己背负了骂名,那便如她所愿。
“加炭火这种事,还要本帝姬亲自动手?”
温婉惶恐跪下,从阮玲珑手中接过夹子,咬了咬唇,“是奴家的错,任打任罚全听帝姬的。”
阮玲珑靠着软垫双手抱臂,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温婉姑娘,本帝姬听闻你在烟波楼中是弹琵琶的,不知你与温千楼是如何认识的?”
温婉听闻帝姬的声音近在咫尺,心中很是慌张,谨慎小声回话,“回帝姬的话,奴家能认识温大人,全然是一个意外。”
她七月时登门为李员外贺寿,待到众姐妹献艺结束,已是后半夜了,她出恭回来,后台厢房已空无一人。
李员外府邸大得很烛火昏暗,她迷路像个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谁料被醉酒的登徒子给拦住了去路。
她对阮玲珑轻声道:“奴家这种人出生低贱,哪敢招惹那些公子哥,不敢反抗,得亏是温大人路过出手相救,才得以保住了清白。”
阮玲珑闻言才知晓,原来温千楼早已与温婉相识,若不是父皇赐婚,她大概不会与温千楼在一起。
原来,自己才是那第三人。
她心中的怨气突然消散。
温婉不顾性命之危也要替他作证,若非他们之间有情,岂会相护。
阮玲珑伸手将人扶起,她方才好像太凶了,“是本帝姬错怪你了,待此事过后,便送你出宫。”
阮玲珑知晓喜欢是装不出来的,纵然温千楼给自己送梳子还有簪子,或许只是为了应付父皇他们。
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自己身上,再纠缠下去便没意思了。
温婉正要跪下叩首谢恩,阮玲珑忽然伸出手拖住了她的胳膊,“谢便不必了。”
阮玲珑曾经一直想问温千楼,为何她堂兄遇刺的夜晚,他会出现在烟波楼。
当初难以开口,阮玲珑怕温千楼是个烟花之地的风流常客,害怕自己会对他失望。
听温婉一番解释,阮玲珑如负释重,如今他们二人也不过是互相依附的关系。
温婉跟随阮玲珑入宫,倒成了福满宫的座上宾,吃穿用度样样挑不出错出来。
暮雪只当偏殿中来个一个不干活偷懒的宫娥,从不给她好脸色。
福满宫的宫人有时怠慢温婉,但被阮玲珑知晓还是斥责了一顿。
阮玲珑将自己关在福满宫中,不愿外出,日子一久,佛经她竟能看下去,偶尔还会将抄送几本佛经送到康宁宫去。
大雪之日,暮雪顶着一头白雪入了殿中,温了酒水送到帝姬面前。
阮玲珑一边抄书一边举杯小饮,她抬首瞧着暮雪还驻足在原地迟迟不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为何还不去忙你自己的事,可是又缺银钱花了?”她提笔蘸了蘸墨汁。
暮雪支支吾吾道:“是……是温大人来看您了。”
阮玲珑的手一顿,墨滴落在宣纸上,砸出一个墨点来。
“好好的纸浪费了。”阮玲珑将宣纸揉成一团丢弃在地上,重新提笔,“你让他去偏殿吧!想来也是去探望她的。”
“是!”
暮雪引着温千楼走向偏远的寝殿,他行了一路有些不解,暮雪轻声道:“温大人,瑞玉殿到了!”
他正要开口,瑞玉殿的帘子已被人从里面掀开。
温婉身着月白色色宫装,头戴白玉簪,宫中养人,衬得她更是淡雅出尘。
她见到温千楼的一瞬微微惊讶,回过神来匆忙屈膝一礼,欢喜道:“奴家见过温大人!”
温千楼走到屋檐下,抖了抖伞上的白雪,将其合起,“不必多礼,帝姬可是在瑞玉殿?”
“帝姬?”温婉微微一愣,“帝姬已许久不曾来过。”
温大人竟不是来探望自己的。
温千楼寻思自己早该想到的,阮玲珑一直居住在福满殿,平日里也不见她来这瑞玉殿,“暮雪,帝姬不在此,你为何要将我引到此处?”
“温大人,这都是帝姬的意思,帝姬寻思您与温姑娘许久未见,想必有许多话要说,帝姬说便不来打扰二位了。”
温千楼压着怒气微微颔首。
好好好,不过是有些时日未来寻她,阮玲珑便着急将自己往别的女子那里推,到底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
阮玲珑裹着披风望向轩窗外迎雪绽开的寒梅,她收回视线看着桌上抄了一半的经文,心思已不在此,她喃喃自语。
“故人相见,应有很多的话要说吧!”
话音刚落,时兰匆匆入了殿中,“帝姬,温大人已至殿外。”
阮玲珑闻言心中有几分欢喜,但想到他不过是顺路来探望自己,不情愿道:“好端端的他来我这里做什么,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