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你觉得奇怪，拥有这个名字的人早就死掉了。

[你不是。]

被砍下的头颅早已化成黑漆漆的线团，一条细微的触须，在空中不停地挥舞着。

你在无声抗议。

末看了看角落的东西，并未感到惊讶：“你还有功夫关心这些吗？你就要死了。”

[我要死了?]你疑惑地‘注视’着她。

末没有回避你的‘眼神’：“中枢离开躯壳太长时间会发生什么呢？没有及时回到躯壳的意识会怎么样呢？你应该很清楚才对。等到新的中枢接管那具躯壳，作为‘你’的意识就要消散了。”

[你说的对。]你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真奇怪，你身上明明没有一点末的气息，却很了解我。你到底是谁呢？]

“我和她的长相一样、性格一样、思维一样，我就是末。”末向你伸出手心，“这和你之前说的道理不是一致吗？”

你歪着头，仿佛被她说服了。

[不对，这不一样，我没有感受到你作为人的气息。]

你找到反驳点，得意地晃动着触须，[我和你不痛，我就有人类的气息，甚至，我连人类的心脏都能做出来！我即是人类！]

“你是真的讨厌自己啊。”末嗤笑道，她不清楚自己是在笑话你还是在笑话自己。

[人类不好吗？末就很认同我的理论，她才不会像你这么说话，哈哈，你是假货。]

“可是你记忆里的末早就死掉了，而我才是真正的她，你为什么不能正视这一点呢。”

[废话真多。]无数细长的触手从你身体里分化，[把眼睛还给我。]

“还？这句话不对。”末轻松躲过刺来的触须。”这双眼睛明明不是你的。

[可也不是你的。]你懒得和她废话。

它们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严格来说，眼睛的主人早已死去，而你，算是保管人。

似乎是无法说服你，她换了一个话题：“你体内的念不多了吧，就算你能把眼睛挖走，这点储备也支撑不住你回到咖啡厅哦，而且留在那里的躯壳早就被移走了，说不定正在某个焚化场排队呢。“

[......]

“啊，对啦。忘记和你说，这儿可没有你能吃的东西。当然，你可以尝试捕猎，可是...你敢吗？“

[你废话真的很多。]你不停地翻滚，刮起一阵又一阵的灰尘。

末轻笑着表示同意：“因为很久没有和你聊天了，不自觉就说多了，抱歉抱歉。不过我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有说。“

你停下来，‘看‘向她。

“你要再一次杀死我吗？就像之前那样。“

咚咚，房门敲响，一道软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末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进来吧，蕾姿。“

末摁住你的‘脑袋‘，起身开门。

“这是谁？“蕾姿好奇地打量着你。

奇怪的毛线团，明明没有嘴巴，却可以听到它的声音。

“她叫斯兰莫德。“末让开位置，方便蕾姿仔细观察。

蕾姿恍然大悟：“哦！是你说的那个人!“

“她很可爱，对吗？“末轻轻地抱起你，展示给蕾兹欣赏。

蕾姿噫了一声：“你的品味真奇怪。“

[我不叫斯兰莫德。]你伸出触须抽打墙面，[我是柳拜，lube，不要弄错了。]

“哦，你的新名字。”末挑眉，她没有想到你连姓名都舍弃掉，“你的变化很大，不似以前了。”

[我和你熟吗？]你嘲讽地‘看’着眼前的家伙了。

“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还是说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你开心就好。我要走了，和你聊天还算愉快，拜拜，假货。]

“为什么就不能承认我呢。”末的眼睛里充满了哀伤，“还是留在这里吧...对大家都好。”

狭窄的房间霎那间迸发绚丽的光芒，繁杂的阵法趁机挤满每个角落。

这里的人真喜欢光污染，你想。

法阵不断朝着你收缩、挤压，缠绕在你的身上。

失去大半身体的你没有力气挣脱它，但你还想尝试一下。

可惜，幸运从来不站在你这边。

漆黑的镰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里已没有你的影子。

“蕾姿，和我一起狩猎吧。”末拾起沉重的镰刀，向蕾姿做出邀请。

“一定要去吗，末姐姐，我不想做这些事情了。”

“你很像我之前的样子。”末感怀念起以前的生活，“那时我连尸体都不敢看，也不敢杀人，即使我可以。”

“姐姐，不要想了。”蕾姿眼睛里充满同情，她仿佛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