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病
堂主听后,见怪不怪,这每年死于船难的人许多,省不得家里有兄弟的人要来培元堂闹,他翘着二郎腿,悠哉的喝着茶,仿佛并没有什么人打扰他。
只是外面不断传来哎哟的呼痛声,声音渐渐凄厉,堂主不由得从位置上站起,抬眼看过去。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大步朝堂内走来,他穿着深衣大袑,右中拿着佩剑,面容黑沉冷峻,气质狠厉,但剑未出鞘,想来他刚刚就是拿它教训了一顿小兵门们。
堂主赶紧上前迎接,走近些才看清陆疆腰间挂着的铜鎏金令牌,竟然是二品武将!
堂主冷汗直流,赶紧下跪行礼,“下官不知将军莅临,有失远迎,望将军海涵。”
周围的小兵见状也纷纷跪下叩头。
堂主是个中年微胖的男子,官场并没有什么建树,混了二十多年才得了个堂主当当。这堂主虽说是七品,实际就是个指挥水兵救人的活,并无多大权力。
“不必多礼。”陆疆略过跪在地上的堂主,径直走到里间坐下。
堂主知道自己待客不周,也不敢说什么,赶紧站起来吩咐小兵给贵客倒茶。
陆疆不想在此处耽搁太久,直接道明来意:“我今日来是为调查七月初七当天在清水河发生的航船事故。”
堂主听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将军,清水河每年发生航船事故众多,下官也记不太清了,不如我把卷宗找来如何?”
此话正合陆疆心意,他点头答应。
卷宗由文书拿上来,一年一卷,分别记录所辖地区每年的航船事故,详细记录了事故原因、死亡人数、捞尸几具和官府的抚恤拨款。
陆疆接过卷宗,翻到七月初七,卷上空白,并没有航船事故发生。
他垂眸思索,七月初七是他发现桑月的时间,被救后大夫说她因溺水休克,又泡水很久。
并且发现地桑木林附近并没有住户,天天钓鱼的老翁也不曾见过哪个少女来此处跳河寻死,亦不见有人报官寻女。
那么唯一可能的便是清水河发生船难,把桑月冲到岸边。
陆疆又往前翻一页,七月初六,清水河桑木林上游不远的渡口发生商船倾覆,死者五人,失踪一人,救起六人。船难原因,河水湍急,船只陷入漩涡,失去平衡。
陆疆仔细查看死者名单,男四人、女一人,其中有一对是夫妻,失踪的是他们的女儿。
事情渐渐靠近真相,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些死者的姓名,大多为船上的幸存者叙述,才登记死者身份为苏老板、其妻苏氏,蒋老板、卖货郎和一名短工。
这些掉入江中的人最后都被培元堂打捞队捞起,如果尸体长期无人认领的便埋到义山。
清水河船难多发,尸体经常无人认领,官府体恤百姓,划了座山头专门埋尸,那山头就叫义山。
“可被救者人员记录?”陆疆问。
堂主看陆疆翻看得认真,便识趣的在一旁并不打扰,此刻被问起,他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水,回答道:“堂内从来只记死者,不记活人。”
陆疆凝眉,没有幸存者,他怎么确认失踪的姑娘就是桑月?
“这是商船,其中应该不乏商贾巨富之流。”陆疆看着他道,眼中的锋芒让人不敢直视。
培元堂堂主虽为芝麻小官,但油水丰厚,是多少人眼中的肥差,被救之人既然是富商,被救起后,定然会重重感谢堂主。
堂主被吓得一激灵,大冷天的冷汗直流,他不敢轻慢,仔细回想。
如今刚过立冬,七月初六,也就是三个多月前,京城天茗茶馆的老板送过自己上好的茶叶,说是感激救命之恩。他不是喜好饮茶之人,但茶叶底下的银子让他欢喜非常。
这样想来时间正好对得上,于是堂主便把这个事情告诉陆疆。
陆疆谢过堂主,让张志留下一个匣子作为感谢便走了。
堂主哪里敢收,连连拒绝,张志乃奉命行事,直接把匣子往桌上一放就走了。
打开匣子,堂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好家伙全都是银子,竟比茶馆老板送的还多。
大黑马鼻子呼呼喷气,在寒冷的天气中凝结成雾,久久不散,陆疆和张志骑马来到天茗茶馆。
店内小厮见有人来,赶忙上前招呼:“客官,今儿要喝什么茶?二楼雅间还空着,您来一间不?”
陆疆大步走入店内,“来一壶毛尖,送到雅间,顺便把你们老板叫来。”
小厮见领着陆疆往二楼走,“好嘞,您随我来。”
热乎的茶水隔绝了外面的凉风,驱除身上的寒气。
天茗茶馆的老板是个高瘦的中年男子,生意人,眼中难免精明。
与小厮不同,茶馆老板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到陆疆的腰牌和浑身的气度,料定此人身份不凡,只是他不知道陆疆是什么官职。
陆疆正坐着饮茶,张志笔挺的站在身后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