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信任她
那剑眼看着就要刺到赵景瑜,剑刃离他的衣服只有寸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矢飞过来,将短剑射飞在地上,弹出去丈远。曹诺还未回头,就被人一把掐住脖子,令他动弹不得,是赵景瑜的侍卫窥云。
身后禁军统领韩适手握弓箭,带着大队禁军赶来,将曹诺和他的人都擒在地上。
“臣来迟,还请二殿下恕罪。”韩适单膝跪在地上请罪。
“无妨,韩统领快去看看,那湖里有东西……”赵景瑜只说了一句,就觉得撑不住了,窥云赶紧上来接住他,扶住他往外走去,留下禁军善后。
“殿下……”
刚走到连胜坊门口,苏锦书连忙迎上来,见到他浑身是血,眼眶一下就红了。
“我无事,你弟弟在里面,快去寻他吧。”
苏锦书拿起手帕,轻轻将赵景瑜脸上的血迹擦去,又往赌坊里面看去,犹豫再三还是往里面跑去。
赵景瑜见人走了,终于是支撑不住,失力倒在窥云身上。窥云背起他,向停在路边的马车狂奔去。
“不……不回宫里,母妃……会担心。”赵景瑜伏在窥云背上小声说道,刚刚流了太多血,此时已是气若游丝,“去找知鸢……”
窥云会意,将人放在马车上,驾车往凌府的方向赶去。
凌府
凌知鸢正在屋里练字,早上派出去几波打探消息的小厮回来了一些,直到赵景瑜进了连胜坊,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因着心里有事,本就不擅书法,此时更是写得如群魔乱舞,纸篓里已经堆积了许多揉皱的废纸。
忽听得院内角门处传来几下敲门声,凌知鸢笔下一顿,在纸上留下偌大一坨墨团,她的心也随着那敲门声一紧一紧的。
“翠竹,你快去瞧瞧。”
翠竹正在磨墨,得了令,便转身去到院内打开角门,不一会又跑了回来。
“小姐……”
凌知鸢抬头,见翠竹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立马放下笔跟她走出去。
来到角门处,正见到窥云将赵景瑜从马车上背下来,凌知鸢走过去,见赵景瑜一身都是血,人已经晕过去了,脸上的伤口也隐隐有血液渗出。
她上前扒开眼皮看了下,又嘱咐窥云赶紧将人背进来放在榻上。
“不要声张,你去前厅寻翠衣,顺便告诉凌叔,不要让人进来后院,等父亲下朝回来,派人告诉我一声。然后你就留在前厅等消息,让翠衣回来伺候,我这边还需要人帮忙。”若是被人发现她在房内私藏了一个男子,那还得了,凌知鸢一边吩咐翠竹,一边往宋元的房间走去。
翠竹也不含糊,接到命令就疾步往前院去了,主仆二人面上沉着,心里皆是慌得不行。二皇子受了如此重的伤,想来现场定是经历过一片大乱,剩下几个打探消息的小厮又还没回来,不知道具体情形如何。
宋元是凌万顷的军医,后来大军回京,他又跟着回京当了府医。凌知鸢在他房里拿了药箱,在架子上取了两瓶上好的金疮药,又在衣柜里拿了一套宋元平日穿的衣服。
赵景瑜胳膊上的衣服浸进了伤口,凌知鸢值得取出剪刀,将他的衣服剪开,细细查看了一番伤势,见都是些皮外伤,并未伤到筋骨,才放下心来。
窥云见她神色放松,也跟着松了口气。
这时翠衣端着盆热水走进来,拧了块毛巾递过去,凌知鸢接过来小心为赵景瑜拭去身上的血迹,擦完才露出身上的几道口子。
肩膀和胳膊上的伤口都不大,她洒了金疮药,用绷带包上,又叫窥云把人翻过来。才见到背上的伤口足有一个手掌长,深约寸余,皮肉翻开,伤口中渗出浓烈的血液。
饶是在战场见过许多伤员,此时如此近距离观看,凌知鸢也觉得触目惊心,何况这受伤的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皇子,平时在宫里就算是打个喷嚏,都有好几个太医守着伺候。
她飞快眨了几下眼睛,将眼泪憋回去,又轻轻擦拭着伤口,完了洒上金疮药,血才堪堪止住。她让窥云扶着赵景瑜,用绷带缠了好几圈。
凌知鸢将宋元的衣服拿过来,又指了指窗边的软榻对着窥云说道:“你将这衣服给殿下换上,再将他搬去那边的软塌。”说罢转身和翠衣一起出去将门带上了。
凌知鸢看着翠衣端着的一盆血水,眉头微微地蹙起,一时间腿有点软,只能手撑在檐下的栏杆上。
“一会去拿几套干净的床单被褥换上,那些沾了血的都处理掉,不要叫人发现了。再吩咐厨房这几日熬点滋补的汤,里面的人醒来怕是要喝,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来月事了,身子虚,要补一下。”
翠衣看着小姐一脸担忧的神情,也没敢多问,转身出去将水倒在风雨廊下的沟渠内,又去打了几盆清水来冲洗。
不一会窥云从屋内走出来,见凌知鸢站在门口,走过去行礼,“殿下不愿回宫,怕昭仪娘娘担心,这几日还要拜托凌小姐帮忙照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