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
该松动松动了。孙家给东烈带来的威胁未必就比猎隼部小,”季澜献策道:“倒不如趁着眼下外敌当前先折了他孙氏一臂。”
“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季澜未注意到霍霆突然冷厉下来的脸色,继续道:“殿下不若将渺阳城的指挥权交出去,孙鹏锦对上猎隼部未必就有胜算,待到他们两败俱伤,殿下顺势接管渺阳城不好吗?”
“孤好像没教过你内斗吧?不管孤和孙家恩怨如何,外敌当前,只要他孙家刀口对准的是猎隼部,孤就没工夫陪他玩争权夺利那一套。至于和孙家的过往,日后有的是机会光明正大的算。”他放缓了语气,拍了拍季澜肩膀道:“孤知道你一心为我着想,能得你们相助也是吾生之幸事,但这样的话,日后不要再提了。”
季澜垂眸:“是属下失言了。”
霍霆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把:“没什么事的话回去歇着吧,若真是要入驻渺阳城,怕是有得颠簸。”
扶筝这一觉睡的格外久,黄昏渐至她方才悠悠转醒,打着盹半撑着床榻坐起来呆呆的瞧着榻边的霍霆半晌无话,而后方磨磨蹭蹭的揉着眼睛道:“我走错房间了。”她看着房间内的陈设灵光一闪:“不对,殿下怎么在这?”
“小迷糊还挺招人,”霍霆随手在她脑门上揉了一把:“听她们说你睡了,怕你不舒服就来瞧一眼。”
“我就是困,”她随口解释。霍霆则捞过床前芙蓉小案上正盛放的紫色花束:“这什么花呀味这么冲?你从前不是不喜欢这些香气浓郁的东西吗?”
什么花?扶筝也记不得了。逴说这玩意开花好看塞给她一把种子,她随手一撒没承想竟能存活,她摇了摇头正想随口含糊过去,却突然警醒起来,她问:“殿下说这东西香味很冲?”
“开门就闻到了,满屋子都是味,”霍霆调笑道:“之前鼻子不是挺灵敏的吗?怎么?嗅觉失灵了?”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滞,她是真的什么也闻不到。
嗅觉、味觉、听觉、视觉、触觉,直至心脉衰竭,气血两空而亡,这一日终归还是来了。
那蛊发作了。
“怎么不说话?”霍霆在她眼前晃了晃:“还没睡醒?”
她只是接过那花凑在鼻息间闻了闻,确实什么味道都没有。她将花推给霍霆,勉力扯出一个笑来:“这味儿真大,我不太喜欢,殿下回去的时候把它放外间的窗台上养吧。”
“不喜欢脸色也不用这么难看吧?”霍霆拿手背去贴她的额头,确认她没发烧:“真不是哪里不舒服?”
扶筝不想再谈这个:“刚刚那虾仁不错,本想去向殿下谢恩,得知殿下尚在议事便没去打扰,我便在此谢过吧。”
“难得能得你一句谢,喜欢的话日后让他们多备些便好,”霍霆敛眸:“刚他们回话,说是东烈最近不大太平,皇帝的意思,是让我带兵驻守渺阳。”
“殿下不必什么都同我说。”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没什么想要瞒你的,你也不必刻意顾忌着谁,让你受了委屈是我的不是,若你想让我插手,我……”
“殿下别说了,”扶筝打断了他:“季将军跟了殿下十几年,犯不着因为我伤了你们的情分。人生在世岂能事事顺心,若这事都要委屈委屈,那我是真不必活了,殿下将心思放在正事上便是,别平白为这么些个小事耗费心神。”
霍霆拿拇指将她的碎发拢到耳后,这样的孩子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只渺阳是孙家的地盘,皇帝让殿下带兵入驻渺阳,怕是没安好心,”扶筝抬眸和他对视:“殿下多张几个心眼吧。”
霍霆笑了笑,正要在逗弄她几句,门外传来不小的动静,管事的瞧着门开着正要往里进,便听他家殿下勒令道:“站门外说话。”
奇了怪了,这里面就他家殿下和扶筝俩人,这平日谁没见过谁呀?怎得今日连门都不让进了?虽这么想着,他还是老老实实在门外驻了足:“殿下,宫里的公公过府来传话,现下正在正厅等着呢。”
扶筝推他:“殿下去瞧瞧吧,别误了正事。”
“还能是什么事?不过是让我带兵入驻渺阳。”他将锦被往她肩膀上拢了拢,眨眼:“小娘子,随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