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五个小时的车程后,下午的阳光慢慢降下,整个天空艳丽旖旎。
鹿雨倚在车窗边,仰起头,手伸在空中抓风,细细柔柔的风从指间擦过,能感受自然的温柔。
他们的后面是摩梭神山,前不远就是落水村,望过去像块世外桃源,而远处的泸沽湖又像一块净土。
程朔从车上下来,看到了闭眼虔诚的鹿雨,落日的余晖也没遮挡她身上的白。
他走过去:“在干什么?”
鹿雨回:“感受这阵风。”
风?程朔仰头,轻吸了一口空气,他觉得这样感受更强烈。
虽然一直在这块土地泡着,但始终没好好停留过,若不是鹿雨,他也没计划来这走一遭。
所以她这个稀奇古怪为风停留的念头,他没理解,但试图理解。
身旁之人的气息罩下来,鹿雨目光落到程朔身上,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嘴唇微微抿起,发丝扬起,和客栈严肃无趣的模样大不一样。
风从四面八方席卷,他像块雕塑站着不动,挡住了西边吹来的风。
鹿雨有点儿看笑话似地看着他,他真的和外面那些浮夸卖弄的男人有所不同,偶尔觉得像鹰,洒脱,偶尔又觉得像牛,倔犟。
要想让严以律己的人做点性格以外的事可不容易,她突发奇想,继而抓住了他的手腕,趁他没反应之前替他举过头顶。
男人的手一点没收力很重,让她使了不小的劲,手下的布料硬扎扎的,和他的人一样,硬性。
程朔稍稍顿了一下,片刻才收了力,只见她踮起脚,费老大劲将她自己的指尖钻入他指间,就是为了让他张开手,有种执拗的幼稚。
鹿雨放开了手,双手抱胸昂首着:“就这样,你再闭眼试试。”
程朔扯了扯嘴角,觉得娘们唧唧,眼睛却不受控制地闭上,手本能的去抓风。
他的袖子和裤脚被风吹得晃荡,举起手的傻样对比上他冷静淡漠的表情,特滑稽。
她平静的脸有些松动,程朔的眼睛斜过来。
她马上挑眉,看他,说:“有无感觉?”
程朔吸了下腮帮子,有理有据:“有摩擦力。”
神他娘有摩擦力!鹿雨朝他翻了个白眼,双腿跺了跺地往前走。
程朔在后面喊:“去哪?”
“进村。”
鹿雨说完回头,见他不知何时换了地方,此刻幕天席地坐在车顶上。
“看了日落再走。”他道
程朔知道自己不必多说,她心里也清楚,喜风的人哪会漏下这美丽的落日。
鹿雨走回去,也爬上去坐着,两个人隔的很近。
夕阳西下,青山苍茫,摩梭神山上的红日像一团火焰,染得绯红。
她望着远处的夕阳,眯起眼睛,没想到第一次跟人看夕阳会是在草垛子上的车顶,别人看烈焰的风光,可不会跟一个并不大熟的人。
但这都无光紧要,出行亦或者是漂泊就是不停地遇见,不停地思考。
火焰在青山下,徐徐下沉。
程朔跳下车,对沉浸在虚无中的丽影道:“走了,进村找吃的。”
鹿雨回首,喊住他:“接住我。”说完,双手支在身后从车上滑下来,程朔走过去接住了她的腰,很快放手。
“小心点。”
鹿雨摸着撞到他肩膀的下巴直起腰,见他已经转身进了车里,出来时扔了件衣服给她。
“降温了,披件衣服再走。”
鹿雨说了声“谢”,两个人径直往落水村走。
落水村是个还在开发的村子,上边有老民居,下边则为开发的新民居,房屋是全木结构没有砖瓦,家家户户墙上挂着晒着的包谷,传统的人家也有悬挂牛、羊等骨头,用来驱邪。
两个人找了一家摩梭人开的饭馆,说是饭馆实则是家小店,桌椅都有点年头,上面的油漆掉的七七八八,店内点着盏昏黄的小灯,很安宁。
程朔去看眼菜单,回来对已经坐在的鹿雨说:“想吃点什么?”
鹿雨抬眸:“有什么?”
“饵块,米糕,乳饼,豆花米线……”程朔报了几个不太忌口她又能吃的惯的。
鹿雨不太愿意做选择,就道:“你报的都来点。”
程朔反问:“吃得完么。”
“这不是有你。”鹿雨语气理所当然。
除了刚才报的,程朔还给她点了杯热奶,自己则要了杯酥油茶。
鹿雨喝了口热奶,浓浓的奶味在唇齿间化开,解乏又解冷。
光是他这细微的习惯,鹿雨就知道他特别上道,体贴人的本事都是练出来的,她不用猜也知道他以前肯定有很多女人。
身强力壮,腹肌分明,紧绷的肌肉,这三样哪一个不是女人的菜,就是再性冷淡的女人也能看出点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