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奇诺防线
顾知也确定朱馨进入文科班后,十分开心,一句太好了脱口而出,因为在这所学校,只要除此一人,他的世界只有她。
空空如也的过道,关门声将所有欢呼消散,王飞一时间没有什么具体反应,呆呆地站在那里,知知为什么要这么开心?
俩人居住得很近,称得上左邻右舍,平时除了季敏,顾平也常来,差不多俩个家庭是一周隔着一周地照看孩子们的生活起居。
自知道儿子选定政史后,季敏安定了许多,打心底里来说,儿子性格略微躁动,文科相对平和,就算没有数理化,她的儿子也不用担心就业的前景是否广阔。
“知知,那个女孩子她选了什么啊?”
顾知也吃着美味的牛排,仰起双眸,笑意浅浅:“好妈,你说的是朱馨吧,她定了政史,和飞飞一个班。”
素来知性优雅的季敏,脸上五官微微扭曲,嘴角一侧上扬起,眼睛瞪得不对称大,小口抿着的水貌似有溢出来的意味。
平静了数秒,盯着儿子,她伸过手,擦拭了有点食物残留的下颚。
“你是喜欢政史的,儿子?”
“妈,我的成绩,难道能够对我的偏向有特写?”
季敏听着,倒吸一口凉气,又是自己一手促成了这样的局面?她瞅了瞅,难道莫非?
“我爸让我选的政史,你的疑心病什么时候可以戒掉?”
每次只要母亲问了几个问题不说话时,其知道就要出状况了,不论是对于他还是父亲,父亲往往惯着也受着,他可受不了接下来的喋喋不休、胡思乱想。
父亲让自己选的,如果当面对峙,他也坦坦荡荡。
冷冷清清的屋子里,只剩下自己,顾知也回了她自己屋里,母亲也早早打到回府。一盏明亮台灯下,一手把弄着篮球,一手翻着历史书,专心致志的读了会儿,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放在浩浩荡荡的历史长河,这么浅显又这么深奥。
此时,他更加想不通困扰朱馨的心理压力是什么?只要他想学,随时都可以,只是往往看会儿书,不是渐感无聊就是心生困意,哪有想看看不进去的道理。依稀记得,有次夜自习结束,她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佯装拼命学习的模样,任凭外面快要风雨交加的天气。
“朱馨,回去吧。”
没有听到回应,默默地注视着其一页一页的翻着书。
“大家都走了。”
一瞬间,她整个人松垮下来,眼泪像奔涌而出的瀑布,深浅不一的泪痕布满整个面庞。
“我该怎么办啊,再这么下去,倒不如像顾知也不参加夜自修,最好呆在家里自学,实在学不进,我就和我妈进厂得了。”
索性真能够云淡风轻就好了,因为太在乎学习上的成败,所以注定得不偿,所愿空。
这一刻,心理压力是什么,这个样子好具体,他Get到了,如此挣扎又无力,拍了拍肩膀,只是他没有抽离,安抚在颤抖的身体上,那么要强,连哭泣都还正襟危坐的姿态,唉,唯有在心底叹息的份。
临近年末,愈加严寒的天气也在宣告着上半学期生活的结束,学校里大都是行色匆匆的人流,穿梭在宿舍与教室间,拎着大包小包的不在少数。
“我送你们,上车。”王飞自从知道朱馨与张了然搭公交车回家的行程安排,中途还要换乘两次后,早有送他们的想法,与一旁的顾知也一拍即合。
“喂,聋了吗?”
俩人仿佛没有听见什么,连停顿的感觉也没有,径直擦肩而过。
走上前几步,王飞一把接过厚重的拎袋。
张了然侧转了下、回过头去,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顾知也相比,这丫头真是算得上□□,红扑扑的脸,脖子成了向体内输送冷气的通道。但是,坐上车后,他后悔莫及,没开多远,汽车便在一个精致的咖啡馆前停下,因一人临时起意。
“你竟然不知道她选了政史?”顾知也对此诧异,所以,如果他知道她要选的是文科,会如自己所愿吗?
“比较意外。”
“只有历史能让我如释重负,你们都知道我心态不是很好这件事吧,我好像很认真、很努力的学习,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和二战时候法国精心策划、信心满满的马奇诺防线一样,倒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了然看着侃侃而谈的发小,对历史感兴趣?闻所未闻,还这么巧的与王飞在一个班了:“哦,马奇诺防线,你可知道,这玩意儿放在现当代也是相当炸裂,可以称得上是座黑科技碉堡,如果那个时候比利时丢掉那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么德军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找到突破口。”
到底在聊什么?俩人确确实实的在讨论兴趣爱好,又实打实的交流历史学科,怎么听着怎么膈应。
王飞与顾知也同时向后,靠在了柔软的沙发上,这一场辩论赛下来,纷纷给出不明觉厉的表情。
朱馨当然知道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