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荡坦荡
从资产负债比、流动比率到毛利率,心里越算越没有底气,一家公司怎么能差到这个地步,哪儿哪儿不尽如人意,离谱到接近破产。
“阿姨。”
朱馨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凑上前去,试探鼻息,才清晰了脸庞上显现的泪痕。
“我不知道你怎么了。”
季敏放下佛珠,握住那双无处安放的手,笑着道:“没把你吓到吧,我过于沉思了。”
“怒我冒昧,对了,根据报表上的没好报测算了几个重要指标,在我现有的知识框架下,公司运营得尽不如人意。”
“有多不好?”
“濒临破产,可以这么说。”
回去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雨,王飞急吼吼,推搡女友,示意其加快速度,索性从大厅到车库都有连廊,也碍不到雨,所以朱馨走着走着,回头看看,诺大别墅空空如也,作为儿子理应对母亲有眷恋,母亲在儿子离开时应来道别,眼下境况,完全相反——这个对待母亲那么客观的男生,那个快皈依佛门的母亲。
如果人生奋斗到此,这就是结局呢,因扬名立万的心理建设轰然坍塌。
王飞抱着身边的女友,亲亲侧颜,喃喃自语,扣在腰上的手臂更加紧密,其想更进一步时,被对方一脚踹开。
想到以后总要被这样强硬对付,他不甘心,一掌压下翘上的肩胛,坐在女友大腿,另一支手将转向外侧的脸颊匡正。
“怎么了呢?老心不在焉,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药没有了,你忍忍。”
“怕什么,我们快结婚了,家人都见过面,同意了,我说你矫情什么,大学的时候也没有见你这样。”
朱馨身体微微调整了下,一个坐立的身影便猛然滑倒:“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记住。”
呵呵,本来的样子?那今儿个也让你好好见见我本来的样子,眼见未有得到回应,王飞一个机灵,从床上起身,睡衣脱去,穿着正常地摔门而去。
…………
刘江河伸出手将一块黑巧搁在显示屏下,刺溜转动座椅,开始了叫号。
柜面没有客户,他往后退,黑巧还在:“那个客户经理的面试,我过了。”
“什么时候上任?呆在这里还是调到其他地方?”
“最好呆在这里。”
朱馨将黑巧攥在掌心,直到有位客户直奔而来,方松开拳头,固体状黑巧变成了流质块,形状改变不了本质,可惜这个样子,她已觉得不是那个味,便丢进了垃圾,:“今天晚上,你去吗?”
“去,头头说,除了你家那位,索予生活、斐然再生,这些个二老板都来,你也去的~吧?”
刘江河盯着面无表情的同事,直至大厅里回荡起叫号机清澈的回声。
下班之际,他随着大部队,坐上了汽车,为了给即将到来的新岗位铺路。
金勇瞥了眼随行的下属,眉中挤出个川字:“那谁?”欲言又止,想通了什么,招呼着大家起快上车。
大门口,刘江河站在一边,毕恭毕敬等着领导和其余同事们,打量四周,一家主打海鲜类的餐厅,谈不上奢华,称得上中规中矩,随处可见的水池,哪像是要被当作鱼肉的使唤,光光欣赏也着实够得上。
推开偏厅双开门,映入眼帘,一张足矣容纳二十人的圆桌。
所以坐在哪里,怎么介绍自己,脑海里盘算的东西,此时没有派得上用场,人太多,刘江河从站位到说话,未有找到适合的时机,挨着同事择一处坐下,以往其不会这么格格不入,因为朱馨在,她会表现得比他生疏,想到上次去KTV,那个领导坐姿与不苟言笑样,真是生机盎然。
同事戳了戳像个小透明的一人:“领导问你话,朱馨去哪儿了?”
“这个,我不知道,对了,你知道吗?”
金勇目不转睛侧着头,于旁人而言,下属的回话,他错愕住,转过头来,道:“我们以为她会和王总一块来的。”
蒋吴余乘机看向隔了两个座位的王飞。
“姜予,你今天叫我来,没别的意思吧?”
“哪儿能,这不为你家上市添个彩头嘛,我们从小玩到到大,知也带着老公,我也带着未央,问候下朱小姐,过分吗?”
金勇只想把这个事情糊弄过去,可是觉得自己的问题像是捅了个马蜂窝,一连串的对话,针尖与麦芒,如果这个火不熄,那他的业务怎么开展?参与竞标的话不说,今天的提心吊胆还白来了。
“是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员工,我来自罚三杯啊。”
酒过三巡,接下来的安排,大家不言而喻,姜予作为组织者,睨了眼蒋吴余,便带着徐未央先行离去。
王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到了家中,祥和而安静,通常也是如此,走进卧室,站在门外,确定了已然熟睡的某人,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