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我的小猫
杜柯这个所谓的“等你高考完如果还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的假设性的承诺对马佳佳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但面对像杜柯这样的男孩,马佳佳又经常性地陷入患得患失的情绪中,她不确定杜柯是喜欢自己还是为了稳住一个容易冲动的小女孩的缓兵之计,就像她不知道那天在幽暗的卧室里发生的一切是基于喜欢还是各种使人冲动的因素叠加在一起的意乱情迷,或许不该拉上全部的窗帘,或许该把卧室的灯开得亮一些,又或许自己不该那么大胆地要杜柯爱自己,也或许自己根本就不该一时熔断了理智的弦踏进了杜柯的卧室。
那天下午,或许是精神高度紧张后终于得到了短暂的放松,虽然梦里的杜柯使她感到又惊又惧,可她还是在满身的潮意中沉沉睡去了。
一觉醒来,马佳佳陷入短暂的迷茫不知身在何处,她伸出胳膊去够小圆桌上的手机,却刚好听见客厅里传来钟表报时的声音“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八点整”,她惊得从沙发上爬起来,盘好的发凌乱不堪,原本束进牛仔短裤里的T恤也不知何时全跑了出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濡湿,身后是空的,看样子,男孩比她先一步醒来,她一边用手抚着额头上的细汗,一边张望着寻找杜柯的身影,卧室里仍是一片幽暗,寂静无声。
她不敢出去,怕撞上杜柯的家人,可是又觉得杜柯的姥姥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在这,这样一直窝在卧室里躲着不出去也很不礼貌,可如果出去了,就自己这副散乱的模样,恐怕是更不礼貌。
她一边纠结着一边埋怨着杜柯,摸出手机给杜柯发了一条消息。
杜柯推门进来的时候,马佳佳正用手梳理着被散开的头发,她不好意思抬头去看男孩,只好小声地说:“我要回学校了,估计班主任肯定告诉我爸妈我没去上晚自习的事了,我得抓紧走了。”
杜柯在她身边坐下:“今天晚上不上晚自习。”
马佳佳压根不信他,又羞又嗔地控诉他:“你又骗人。”
杜柯笑了:“真的,我骗你干嘛?学校刚给的通知,暑假期间不上晚自习。”
马佳佳赶忙翻出手机查看班级群消息和未接电话,却发现在下午六点半有一个和母亲的长达五分钟的通话记录,她回头看向杜柯:“”我妈打电话了?你接的?
杜柯亲昵地靠过来揪着她胳膊上的软肉玩儿,看到卧室的门还敞着,马佳佳赶紧挣开,一脸正经,和那个挂着眼泪赖在男孩身上的女孩判若两人。
杜柯只觉得她的反应有意思:“对啊,你那时候睡得像猪一样,我跟你妈说你在我家玩呢,说你睡着了,你妈叫你睡醒了给她回电话呢。”
马佳佳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可是你不觉得‘在你家玩’和‘在你家睡着了’这两件事之间很矛盾吗?”
杜柯蹙着眉头似乎在琢磨这两件事之间究竟有多大的矛盾:“哦?是吗?那怎么办?”
马佳佳起身来回踱步,鼓起勇气给母亲回了电话,电话那头的母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早些回家,不要给杜柯添麻烦。
放下电话,马佳佳如释重负:“也不知道你给我妈灌了什么迷魂汤。”
杜柯颇亲密地贴过来,环抱住马佳佳的细腰:“阿姨喜欢我,所以阿姨相信我啊。”
马佳佳挣不开,小声地抗议:“你别这样,门开着呢,一会儿叫你姥姥看见了。”
杜柯不光不撒手,还轻轻地搂住马佳佳左右摇摆了起来:“七点多,我舅舅就把我姥姥接去打麻将了,今天晚上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
马佳佳闻言绝望道:“那你姥姥知道我在这吗?”
杜柯理所应当地答:“知道啊,我告诉她‘马佳佳在屋里睡觉呢’,她说‘哦,佳佳来了啊,那你们玩吧,正好我晚上出去打麻将’,过了一会儿我舅舅就把她接走了,而且,她还把贝贝一起带走了。”
马佳佳闭上眼睛,更绝望了:“那也就是说,贝贝,你姥姥,你舅舅,你舅妈,现在都知道我在你家睡觉的事情了?”
杜柯转过身子去盯着马佳佳皱在一起的脸:“不是我吓唬你,我觉得现在,我爸爸妈妈应该也知道了。”
马佳佳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啊?”
杜柯张开双臂搂着她,像搂一个玩具娃娃,仔细地端详起了她的眉眼,一会儿离远了看,一会儿又凑近了瞧,马佳佳被他看得不自在,扭着脸躲避他的目光:“你到底在看什么呀?”
杜柯揪住她脸上的软肉:“我在看你是长得像你爸爸多一点呢还是像你妈妈多一点呢?”
马佳佳问:“那你觉得我像谁多一点?”
杜柯又仔细地瞧了瞧:“其实你和你妈妈的眉眼还是很神似的,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既不像妈妈也不像爸爸。”
马佳佳一拳捶在他的肩膀上:“你真会说废话!”
杜柯又紧紧地把马佳佳圈在怀里,鼻尖蹭着她的脸,用一种仿佛醉酒的语调呢喃道:“佳佳,你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