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与精神病院
“现在是北京时间二月四日十四点整,距离北京冬奥会开幕式还有六小时,与二零零八年北京奥运会相距十四年,中国也成为了世界首个‘双奥之城,……”
一台老款式的厚电视剧挂在桃北市精神病院的病房墙上,电视中放着新闻播报关于晚上冬奥会开幕式的内容。
安予桐坐在外公的病床边为外公削苹果。
“滴答——滴答——”
她隐隐约约听见有水滴的声音,她似乎感知到了这是从上方滴下的水,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病房一角的墙角被腐蚀得严重,墙皮凸起一大片,凸出的墙皮已经范青污水一滴一滴滑落滴在她外公的枕头上。
“你咋不告诉我啊?”安予桐一下站起身来,将苹果和小刀放到桌子上,把外公也从床上拉站了起来。“都是水,天这么冷,怎么睡啊?”
她先是尝试把床挪个位置,但是病房太挤了,病床与柜子紧紧抵住,她使出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勉强强移动了一点点。
“护士——护士——”
“怎么了这位小姐?”护士闻声而来。
“这个床位漏水啊,天这么冷,这个床位又挪不动,我想能不能给他换个病房。”
“我知道了这位小姐,我去上报给我们院长,您稍等。”
说完护士出门后向楼上走去。
大概过了十分钟后,那位护士又回来了。
“小姐,我们院长叫您去他办公室找他,我带您过去吧。”
这家精神病院开了好久了,规模不大,就像一层只有三层楼的老旧教学楼,开在桃北市的郊区,周围除了几家饭店啥也没有。
护士带着她走到了院长的办公室门口。
咚咚咚咚——护士敲着门,“向院长,人到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声成熟的男声。
“这就是安小姐吧,请坐。”向乾旺指着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
“那我走了”说完护士带门而走。
“安小姐是吧,你外公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就是嘛……”向院长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熄灭,穿出来滋的一声。
对面的这个男人叫向乾旺,是安予桐的高中同学,现在也已经32岁了,有些进入年龄的油腻老男人的味道。油油大背头,戴着一副透明的眼镜,白色的衬衫包裹着他的啤酒肚,袖子挽着,他的大金表是那么夺人眼球。
“医院建成已经好久了,设施比较老旧,希望你能谅解啊。”由于长期抽烟,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
“这些我都明白,可是这么冷的天,肯定不能让我外公睡打湿的枕头床铺吧。我是这么考虑的,要么您呢尽快找师傅来修一下墙,要么我们想换一间病房,您觉得怎么样呢。”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生怕哪一句让对方不满意了。
“哼,修墙?请师傅又不是你出钱,说得到容易。”向院长在心里暗暗的说。“那就换个病房吧安小姐,您知道叫师傅过来修墙的话肯定会打扰到同病房的其他病人的,你说对不对?”
“嗯,那可以换一间病房吗。”她不想和院长扯其他的事情了,只想直截了当的解决事情。
“安小姐,普通病房已经住满人了,要转呢只能转去高等病房,不过……”
“高等病房也可以。”还没等院长说完,她就连忙答应了。
“哎呀,既然都叫高等病房了,那费用自然和普通病房不一样的这个你也知道……”
“没事,加点钱我也愿意,多少钱呢?”
“换房的话,是分住院费和换房费的。”向乾旺将身子往后一靠,靠在了办公椅背上。他申出来了三根手指。
“三……三百?”安予桐疑惑地问着。
“没有,哪可能这么便宜,毕竟是高级病房呢,只有你外公一个人住,三千。”
安予桐忽然犹豫了一下,因为她的工资一个月只有六千,虽然是服装店的经理,这两年因为疫情许多行业都不景气,他们的服装店曾经几经面临倒闭但是还是苟延残喘了下来。况且她每个月要和丈夫一起还银行的贷款,一个月三千的住院费对她来说确实是有些困难。
但是她想了一下,她弟弟和妈妈都离她而去,只有和外公相依为命了,小时候她被爷爷奶奶嫌弃是个女孩,不让她待在家里,外公从她两岁时就开始带她,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她拉扯长大。直到她十岁时弟弟出生没有多久,她爸爸去贵州做生意,但不料路上出了车祸,她爸爸就和大货车一起跌入贵州峰峦叠嶂的山谷中。外公吵着闹着让妈妈离开婆家,最后爷爷奶奶也做出来妥协。外公不仅强制要求妈妈离开婆家,还要求把弟弟一起带着离开,爷爷奶奶不允许,他就天天来他们家门口破口大骂,最后爷爷奶奶还是做出了妥协,加上他们俩身体不好,没有退休金,要养大一个男孩确实不容易。外公是一名中医,在城里开了一家中医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