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战
沈芙冰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又听皇后道:
“沈贵人。”
沈芙冰抬头。
皇后:“今日之事,本宫自然不会深究。”
“只是,错了就是错了。都是自家姐妹,本宫本不愿罚你,但你却不能没有一点儿表示。”
沈芙冰僵了一下,再次屈身行礼:“嫔妾…还望皇后娘娘指教……”
“这样…”董婉珠依旧是那副温婉的笑,可长时间保持着,一变不变,却也莫名让人心里发毛:
“本宫的欢儿生来体弱,你便去殿外,跪着诵读两个时辰的佛经。”
“一来,是替公主祈福,也算是聊表对本宫的心意。二来,日后若再有人请安无故迟到,便也有了相应的判罚。”
“沈贵人,你可愿意?”
冷汗淌过鬓角,沈芙冰埋着头,低低答道:“是。”
“嫔妾愿意。”
“是个懂事儿的。”董婉珠满意地笑了起来,“采桐,去取佛经。”
不一会儿,皇后的大宫女采桐便捧着一册厚厚的佛经走了过来,她将佛经交到沈芙冰手上,沈芙冰再次朝皇后行礼之后,退到殿外,跪了下去。
佛经繁复拗口,砖石又硌得人膝盖生疼,沈芙冰就那样跪在秋季的寒风中,一行字接一行字,艰难地诵读着。
赵若嘉看不下去了:“娘娘,外面风大天寒,又刚下过雨,地面都还湿着,沈贵人的身体怕是支撑不住。便是要祈福,让她进殿内诵经也是好的呀。”
凌薇薇斜她一眼:“看样子,赵答应你好像很心疼啊。既然那么心疼,你何不出去,陪她一起跪着?”
赵若嘉看向皇后。
董婉珠一言未发,脸上,依旧是那副和婉的笑。
那副不说话,也不理人的笑。
赵若嘉一下子就懂了。
她懂了皇后的意思。
更懂了什么叫做“佛口蛇心”。
她不再同这帮人争辩,而是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撑着尚未痊愈的身躯,一掀裙摆,跪在了沈芙冰和林早早身边。
她和林早早一左一右,替沈芙冰捧起了那厚厚的佛经。
而下一个跪过来的人,还有慕容依。
不同于赵若嘉的满腹愤懑,她走来时脸上带笑,仿佛浑没把这当成一回事。
她的潇洒感染了沈芙冰,让本已红了眼睛的沈芙冰破涕为笑。
真好,她们姐妹几个,又在一起了。
皇后看了眼跪在院中的四人,脸色变了变,露出些许烦躁不安的神色。旋即,她不欲再看,转身进屋,用早膳去了。
姐妹四人从早晨跪到中午,跪过了御膳房的早膳传膳,又跪过了午膳传膳,才终于跪足了两个时辰。她们姐妹四个相互搀扶着起身,沈芙冰因没吃早饭,身体虚弱,起身之时还险些跌倒。
“小心。”赵若嘉抓着她的胳膊,“姐姐,扶着我的手。”
沈芙冰脸色发白:“……好。”
姐妹四人便是这样相互搀扶着走了出去。
行至御花园的无人处,沈芙冰实在无力前行,便稍稍坐下来休息。
这不坐不要紧,一坐下来,姐妹几人才赫然发现,沈芙冰衣裙的膝盖处,已然被血洇湿了。
“姐姐,姐姐…”林早早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你疼不疼?”
“都是我不好,今天早晨,如果我能早点儿睡醒,就不会害你被罚了。”
“不,不怪你的,早早…”沈芙冰见她难受,自己的心也跟浸了醋一般得不是滋味,“我只是想不明白,我们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能让那个凌贵人对我们敌视到如此地步。”
“还有皇后娘娘…”她说着说着,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虽然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我…可我莫名觉得…她好像不喜欢我……”
“我真的没有想到,入宫才一天,就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赵若嘉低着头,一直在帮沈芙冰检查伤口。她微微叹了口气,道:“姐姐,你别伤心。”
“这些事情根本怨不得你,也怨不得早早。”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后是在给我们下马威呢。”
“就算今天没有迟到一事,恐怕我们在皇后那里的形象,也根本做不得好。”
沈芙冰面露疑惑。赵若嘉环顾四周,确保四下无人,也排除了偷听的可能后,才继续分析道:
“如今皇上的后宫里,算上皇后,也才只有五位嫔妃。而单是我们姐妹,便占了其中的三席。”
“以皇后后宫之主的地位,选秀那天虽未到场,但了解当日的情况,应当还是易如反掌的。”
“既然如此,她就一定清楚我们姐妹几人的关系。倘若我们进宫之后还是紧紧抱团,对她而言,会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所